到時候,他這位朝陽同誌是省委常委,能不管工人死活,隻顧著查他的賬本嗎?
救援、善後、安撫、調查事故原因…哪一件不需要時間?
隻要亂上幾天,省裡、山東那邊的壓力就能運作起來,足夠我們銷毀證據、統一口徑,甚至…讓他知難而退!”
他頓了頓,補充道:“到時候,我們還可以反咬一口,就說是因為他強令全麵停產整頓,打亂了正常的生產和檢修節奏,才間接導致了這次‘意外’!把水攪渾!”
馬保華聽得心驚肉跳,臉色變幻不定。他知道這是玩火,是犯罪!
但想到那些見不得光的賬目被查出來的後果,他咬了咬牙,眼中也閃過一絲瘋狂:
“媽的…就這麼乾!我這就去安排信得過的人,找一段廢棄的、但靠近主巷道的支巷…做得像一點!”
孫福山陰沉地點點頭:“記住,找絕對靠得住的人,手腳乾淨點!
我這邊,立刻給‘那位’和山東的‘老領導’打電話彙報情況,就說漢東來的陳廳長不顧實際情況,粗暴乾預生產,可能引發嚴重安全事故和兩省糾紛!請他們務必儘快出麵斡旋!”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決絕和恐懼。
他們已經被逼到了牆角,不得不鋌而走險,試圖用一場人為的“災難”來阻擋陳朝陽的調查步伐。
礦區的夜空下,一場由陰謀引發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而陳朝陽即將麵對的,不僅僅是賬本上的數字遊戲,更是一場生死時速的嚴峻考驗。
辦公室外,礦區依舊籠罩在灰蒙蒙的煤塵中,而一場更激烈、波及更廣的暗戰,才剛剛拉開序幕。
陳朝陽要揭開的不隻是一個煤礦的黑幕,更是一個盤根錯節的利益網絡。
辦公室內,馬保華深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慌亂。
他示意孫福山關緊門窗,才拿起那部需要通過總機轉接的保密電話,手指微微顫抖地搖動了手柄。
“喂,總機嗎?給我接一個濟南的號碼……”他報出了一串經過加密的數字前綴和一個電話號碼。
這個號碼,直通山東工業廳一位實權副廳長趙漢生的辦公室。
等待轉接的嘟嘟聲每一秒都顯得無比漫長。馬保華的手心全是汗。
終於,電話被接起,一個沉穩的中年男聲傳來:“喂,哪位?”
“趙廳長,是我,小馬,大興煤礦的馬保華!”馬保華的聲音立刻帶上了十足的謙卑和急切。
“哦,保華啊。”趙漢生的聲音聽起來不冷不熱,“什麼事這麼急?”
“趙廳長,十萬火急!”馬保華帶著急切,開始添油加醋地彙報,
“漢東省新來的那個工業廳長,叫陳朝陽的,突然跑到我們礦上,說是調研,可一來就橫挑鼻子豎挑眼!
現在更是要查我們所有的賬本和原始憑證,說明天就要!
廳長,您知道的,咱們這礦是兩省共管,有些賬目往來牽扯雙方協調,他一個人說了算,這……這不合規矩啊!
他這是要破壞兩省合作,擾亂煤礦的正常生產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