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管工業、能源的副省長王承德幾乎是立刻接話,語氣急切,帶著一種想要立刻撲滅火災的焦躁:
“劉書記的批評一針見血,我完全同意,
我們不能坐視不理,必須立刻表明態度,拿出行動!
我建議,省委立即成立一個高規格的調查組,由我帶隊,今天就開赴大興煤礦,與陳朝陽同誌彙合,協同調查!
我們要讓北平、華東局,讓漢東方麵看到,我們山河省對腐敗問題是零容忍,我們有決心、也有能力清理門戶!
更重要的是……”
他壓低了聲音,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意味,“我們必須掌握主動權,確保調查在‘可控’範圍內進行,防止某些人借題發揮,把個案擴大化,抹黑我們整個山河省的乾部隊伍形象,影響到其他兄弟單位和重要的合作項目!”
他的話裡話外,透著一股“家醜不可外揚”,急於劃定邊界、控製影響的意圖。
“王副省長的心情可以理解。”負責政法、紀檢的李副書記緩緩開口,他年紀稍長,語氣更為持重,
“派調查組,表明態度,是必要的。
但是,怎麼派?以什麼名義?
現在大興煤礦是軍管狀態,指揮權在陳朝陽手裡,授權來自華東局,甚至可能更高。
我們山河省的調查組,就這麼直接開進去,程序上站得住腳嗎?
陳朝陽會怎麼想?華東局會怎麼看待我們這種‘不請自來’?
會不會被認為是對北平授權的質疑,甚至是一種對抗?這裡麵政治風險很大,需要慎重。”
王副省長有些不耐煩地反駁:“老李,現在不是講究繁文縟節的時候!
難道就因為我們顧慮程序,就眼睜睜看著彆人在我們家門口查我們的乾部,而我們連聲音都發不出?
這叫被動挨打,我們必須介入,至少要讓人看到我們在場!”
這時,一位平時話語不多,但分管著煤炭行業規劃、與各大礦區聯係頗為密切的趙副省長清了清嗓子,開口了。
他的語氣顯得頗為“公允”,甚至帶著幾分“痛心”:
“劉書記,幾位同誌,我說兩句。
馬保華、孫福山這些人,如果真犯了法,那是罪有應得,我們絕不袒護!
但是,我們也要考慮到大興煤礦的特殊性和複雜性。
兩省共管,權責本來就難以完全理清,管理上出現一些混亂,也許是在所難免。
煤礦生產任務重,壓力大,有時候為了完成指標,方法上激進一點,也可能情有可原嘛。”
他話鋒一轉,意有所指:
“我現在擔心的是,陳朝陽同誌年輕氣盛,又在戰場上立過大功,做事難免……手段剛猛一些。
如果他帶著預設立場去查,聽信一麵之詞,無限上綱上線,甚至搞通供信那一套,會不會冤枉了一些好同誌?
或者,為了追求轟動效應,把一些管理上的問題,都打成政治問題、腐敗問題?
我們派調查組過去,也是為了起到一個‘提醒’和‘平衡’的作用,確保調查工作沿著實事求是、客觀公正的軌道進行,這也是對同誌負責,對事業負責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