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讓有繪畫功底的工人同誌,在這種裂紋的基礎上,用不易掉色的顏料進行二次創作,畫上一些簡樸雅致、比如山水、花鳥的小畫?
把它從‘次品’變成‘工藝品’、‘特色品’?”
這番話讓車間主任和老師傅都愣住了。
次品……變工藝品?這思路他們從未想過!
陳朝陽繼續深化他的想法,展現了他對市場需求和產品定位的敏銳洞察:
“我們的主產品,不能總想著去和上海貨在城裡市場硬碰硬。
我們要開辟新市場…”
他走到一堆白胚前,拿起一個厚實的臉盆胚子:“比如這個,做得再厚實一點,邊緣加固,專門作為‘農用盆’!
可以用來和麵、拌飼料、甚至給娃娃洗澡,結實耐用是第一位的。
釉色單一沒關係,甚至有點瑕疵也不怕,關鍵是成本要降下來,讓鄉親們買得起、用得住…”
他又指向那些花色土氣的產品:“這些,花色可以更喜慶一點。
大紅大綠,鴛鴦戲水,五穀豐登!
就瞄準鄉鎮的婚嫁市場、年節市場,他們不嫌棄花色土,就圖個喜慶吉利!”
“可是……廳長,”車間主任疑惑道,“鄉村市場……老鄉們恐怕,手裡拮據……”
“不錯,”陳朝陽接過話,“這正是問題的根本,為什麼鄉親們手裡拮據?
因為農業產出效率低,收入低!
光指望他們節衣縮食來買我們的工業品,這條路走不長,也走不遠。
我們必須反過來想,我們的工業,能為農業做什麼?”
他看著在場的人:“這就是我一直思考的一個問題,如何‘以農養工,以工饋農’實現循環!”
“我們工業部門,不能隻盯著生產臉盆茶缸,我們要生產更多、更能直接幫助鄉親們提高生產效率、增加收入的產品!”
他語速加快:
“比如,農機修配廠能不能想辦法,生產出結構更簡單、價格更便宜、適合小片田地使用的改良犁鏵、鋤頭?
哪怕隻是讓鄉親們省點力氣,提高一點耕作效率!”
“我們的化工廠,能不能研究利用本地資源,生產一些土化肥、土農藥?
哪怕隻能讓糧食增產百分之五,那也是巨大的貢獻!”
“我們的五金廠,能不能生產更結實耐用的農用五金件?”
“甚至,我們搪瓷廠,能不能嘗試開發一些適合農村使用、帶蓋的搪瓷糞桶?既衛生又耐用?”
他一連串的提問,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陳朝陽總結道:
“隻有當我們工業生產的產品,真正能落到田間地頭,幫助鄉親們把地種得更好,產量更高,收入更多,他們的購買力自然就上來了。
到那時候,他們才會願意、也有能力來購買我們的臉盆、茶缸、暖水瓶,甚至自行車、縫紉機!”
“這就叫‘以工饋農’,用工業產品和技術反哺農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