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陳朝陽讚許點頭,這正是他需要的互動。
“因地製宜,說白了,就是認清土地的‘脾氣’,順著它的性子來,引導它,而不是強迫它。”
他走到地圖前,舉例說明:
“比如,咱們東部沿海的那些灘塗和重鹽堿地,海水時不時倒灌,種莊稼難如登天。
但海水裡有鹽,有些生物就喜歡這個環境。
那我們就可以順勢而為,引導群眾築堤圍堰,引入海水或鹹淡水,養殖對蝦、蛤蜊、鯔魚。
這些東西,在城裡可是能賣上好價錢的‘海鮮’乾貨,這就是因地製宜,把劣勢變成優勢。”
他手指移向內陸窪地:
“再看這些地方,容易積水,排水難。
那我們就不跟水較勁,反而利用它蓄水的特點,在改良後引淡水種植水稻。
水稻生長季節需要大量水,正好可以壓鹽。
而地勢稍高、排水相對好的地塊,我們就推廣棉花、田菁或者枸杞,這些作物耐旱、耐貧瘠,經濟價值也高。
這就叫‘靠海吃海,靠水吃水,高地走旱路’,各得其所。”
這時,一位年紀較大、臉上刻滿風霜的縣委書記,皺眉站了起來,他的問題更實際:
“陳書記,您說的這個‘係統治理’,聽著在理,可這‘林、田、水、路、村’都要管,這攤子是不是鋪得太大了?
咱現在人力物力都緊巴巴的,先緊著修水利不行嗎?
種樹啥的,是不是能緩一緩?”
“這位同誌,這個問題,問到點子上了。”陳朝陽神情嚴肅起來,
“係統治理,恰恰是為了省錢省力,為了讓我們乾的事能長久。
我打個比方:水利工程是我們的‘骨架’,很結實。
但光有骨頭,人站不住,還得有血肉筋脈。”
他看向提問者:“你說先緊著修水利,那我們花大力氣修好的河道、海堤,如果兩邊沒有樹根抓著土,一場大雨,泥土流失,河床會不會淤塞?
堤壩會不會鬆動?
我們是不是要年年組織人去清淤、去加固?那才叫費時費力!”
“反過來,我們現在就在河堤、渠邊種上刺槐、紫穗槐這種耐鹽堿、根係發達的樹,
它們就能像無數隻手一樣牢牢抓住泥土,這叫生物固堤!
而且,槐樹葉是上好的綠肥,枝條能當柴火,這叫一舉多得。
路網配合渠係修,運輸建材、調度人力才方便;
村莊避開蓄洪區,才能避免血本無歸。
這一切看起來麻煩,實則是為了形成一個整體,環環相扣,最終是讓我們的事半功倍,一勞永逸。”
話音剛落,又有一位乾部急切地舉手,他是負責漁業生產的同誌:
“陳書記,您剛才說養魚蝦,我們沒經驗啊!這鹹水裡養東西,咋養?苗從哪來?技術誰教?”
“這個問題很關鍵,”陳朝陽肯定道,“不能一哄而上。
我們計劃先設立幾個示範養殖場,聘請有經驗的漁民同誌,或者從外地請技術員來指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