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驊騎的馬是爺爺之前專門給自己挑選的,名字叫“地心”,是一匹紅棕色長毛的駿馬。如果拿由越的奇遇跟地心比的話,奇遇的性格可能是暴了一些,但速度上還真的是比不過地心的。
京城原本就在整個大陸的北方,而草原與馬場則是京城以北郡縣的北方,騎著地心,林驊一路沒有休息,入夜的時候,就來到了爺爺的馬場。
馬場的入口散落分布著十幾間木屋,住的都是管理馬場的工人,林驊跳下馬,著急的跑向第一間那個亮著燈的木屋,推開門,沒有看到爺爺,隻見到一直在爺爺身邊的仆人石寺叔。石寺叔看到林驊,連忙跑過來,跪倒在林驊麵前,“小少爺,您終於來了!”
看著石寺叔,林驊的心立刻沉入穀底,他有點兒害怕,害怕接下來石寺叔會說出什麼自己不想聽到的話。看著林驊還喘著氣頂著自己看的眼神裡閃爍著憂慮,石寺叔趕緊自己站起來,把林驊拉到桌子邊坐下,並且給林驊倒上茶。
一邊倒茶,石寺叔一邊說,“小少爺,老爺讓我在這裡等你,好幾天了,你也不來,我真的是著急啊!”
林驊沒有喝茶,而是急切的問道,“爺爺,爺爺他怎麼了?”
石寺叔哦也拉了把椅子,在馬場這邊,不管是林驊的爺爺還是石寺叔或者管理馬場的工人,大家之間很少有身份輩分的嚴格界限,所以,石寺叔也沒有對林驊過於畢恭畢敬。“老爺他回家了,好像是家裡出了急事,所以走的很匆忙。我從沒見老爺這麼不淡定過,所以想跟他一起回去,但老爺囑咐我,要我在馬場等你,他說你會來的。”
爺爺回家了?那就是沒事,太好了!林驊的心又回到正常的位置,“爺爺回家?回京城了嗎?”
看著林驊疑惑的表情,石寺叔解釋道,“不是的,老爺的家在安陽郡,他回那裡了。”
“安陽郡?我一直以為馬場這裡是爺爺的家呢!”林驊更加疑惑了。
石寺叔笑了一下,“怎麼會?馬場這裡,是老爺,專門為了見小少爺您才會來的!”
“專門見我?”林驊越聽越糊塗,“爺爺,他,他不是一輩子養馬的嗎?”
石寺叔又笑了笑,“老爺的本事,就隻在這裡養馬,那可就是埋沒了啊!”
夜裡,林驊走出木屋,他抬頭看著草原這裡繁星閃爍的天空,一陣風吹來,有些冷,但此時此刻,林驊需要這冷冷的風給自己降降溫。
剛才在木屋裡,石寺叔給自己煮了一鍋羊肉,邊吃邊聊,石寺叔說了好多話,但都是一些顛覆自己往日認知的話,又喝了不少馬奶酒,林驊的頭開始有些發懵。現在,被冷風吹了一下,林驊感到了一股清澈的清醒。
石寺叔說,林驊的爺爺是安陽郡的大戶,由於父親林留自小離家,獨自闖出了一片天地,爺爺也沒有非要林驊認祖歸宗,所以,隻是在想念孫子的時候專門到北方這片草原陪伴孫子住上一段時間。
陪著林驊一起喝酒吃肉的石寺叔,囉哩囉嗦說了很多,但是有關爺爺的家族以及許多關鍵的信息都沒有透露給林驊,林驊第一次發現,這個跟在爺爺身邊看起來五十多的所謂的仆人,十分的聰明以及掩飾自己的聰明。
“石寺叔,你跟了爺爺多久了啊?我好像從第一次見到爺爺的時候,就是你在他的身邊的。”林驊開始對石寺叔感興趣。
“我啊,我跟了老爺一輩子的!從我有記憶起,我就一直跟著老爺!”石寺叔夾了一塊羊肉放在嘴裡,邊哈著氣給肉降溫邊嘟嘟囔囔地說著。
“啊?那麼久了啊?石寺叔你今年?”
“問我多大嗎?我想想,五十了?差不多吧,活的時間長了,不記得自己的年齡了。”
“那你是你們家排行十四嗎?所以叫十四?”林驊不知道石寺叔的名字是哪兩個字,一直以為是數字的十四。
“啊?不是啊!我的名字不是十四,而是石頭的石,寺廟的寺。”
“石寺?石頭?寺廟?”
“對啊!這個名字是老爺給起的,因為老爺就是在一個石頭堆砌的寺廟門口把我撿回來的,所以給我起名石寺。”
“叔,你是爺爺撿回來的啊?那這麼多年一直都在爺爺身邊?”
“對啊,我不是說了嗎?從我有記憶起我就跟著老爺,在此之前沒有記憶的時候也是老爺養大的。”
“那,那你知道,我的父親為什麼要離家出走嗎?他為什麼跟爺爺之間的關係這麼不好呢?”
“留少爺啊?留少爺他小時候一直很聽話的,但不知道是不是跟那些個私塾先生學傻了,自從啟蒙讀書以後,就總跟老爺講道理,然後兩個人就爭論,誰也說不過誰,天天爭,年年爭,結果,留少爺覺得爭不過吧,就走了。”
“爭論?爭論什麼?”
“我哪裡明白?聽他們爺倆說話我也聽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