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好像有一股殺氣撲麵而來,宣宜本能的後退一步。
“你想說什麼?”閔澍師長溫和的模樣也阻擋不了大巫那威嚴的氣場。
“你們人族不是總說,父債子償,宣洋已經死了,而且,你也有緣來到這裡,當然,要解決你父親留下的,問題!”
“怎麼解決?我也不能娶了烏金,跟她生孩子啊!”宣宜希望把話題轉到輕鬆的氛圍裡。
“這個,確實不行,但天池的憤怒,總是要有人來安撫的。”
“你這麼說的意思是,我,可以安撫天池的憤怒?”
大巫直起腰,靠在椅背上,用一隻手摸著自己的下巴,做出一個“是的”的表情沒有說話。
“我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本事,你們那個天池,多厲害啊!我可安撫不了它。”
“你可以的,因為,你的母親,叢笙大人,所以,你的血管裡,流淌著一半神族的血。”
“一半神族的血,可以乾什麼?我在雲上學院裡,連打架都打不過好多人的。”宣宜極力想表達自己的無能。
“關於叢笙大人的結局,你,還記得嗎?”大巫盯著宣宜,忽然開啟了另一個話題。
“結局?什麼結局?”
“就是在宣禾趁著叢笙大人不在,找到你和你的父親之後,宣洋選擇了自儘,就在宣洋死後,叢笙大人回來了,那之後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隨著大巫的描述,宣宜慢慢回想起六年前的場景。
六年前,宣宜一直和父親、母親隱居在一個山穀裡,宣宜十歲了,她從有記憶開始就住在山穀裡,想必父親和母親應該住的更久。在宣宜的記憶裡,父親和母親隨著時間的增長,越來越多的吵架,以及冷戰。每每他們吵架之後,母親總會離開幾天,那個山穀沒有出穀的路,宣宜和父親從來沒有離開過山穀,但母親卻可以來去自由的消失不見又出現。
小的時候,宣宜還會問父親母親是怎麼不見的,那時,父親總是神秘地對宣宜說,母親的真實身份其實是天上的仙女,所以,因為要回天上辦事,她是飛走的。宣宜就會抬起頭看著天上的星空,想象著母親是哪個星星上的仙女。
在宣宜十歲的某一天,母親已經飛走好幾天了,但忽然間,山穀裡來人了。
一個年紀大的有著花白胡子的老爺爺帶著幾個武功高強的人從懸崖峭壁上用繩索吊下來。宣宜當時正在小溪邊采花,那是一些幽藍色的花,很漂亮,宣宜站在那裡,手裡拿著一把花草,看著出現在自己麵前的人,完全不知道要做些什麼。
“爹!”宣洋從宣宜背後走過來,一把把宣宜拉在身後。
“洋,真的是你!你知道嗎?我找了你十幾年了!”那個花白胡子的老爺爺走過來激動的抱住了宣洋。
宣洋拉著宣宜的手並沒有鬆開,隻是用另一隻手輕輕的拍了拍宣禾的後背。宣禾也鬆開了擁抱著宣洋的雙手,他仔細看著這個失蹤了十多年的兒子,不,不僅僅是自己的兒子,還是宣家未來的家主。
“洋,跟爹回去吧,家裡還有你的責任,你自由了十幾年,也該回去做你該做的事了!”宣禾言語懇切地對宣洋說。
宣洋的臉上一直沒有見到父親的欣喜,聽到宣禾的話,宣洋的神情,更加凝重了。
“父親,這是宣宜,我的女兒。”宣洋沒有理會宣禾的建議,他慢慢把宣宜拉到了前麵,稍稍推了一下但並沒有鬆開拉著宣宜的手。
“宣宜?你的女兒?”宣禾隻是大概看了宣宜一眼還是對著宣洋講話。
“是的。”
“你怎麼可以?巫族,巫族怎麼辦?”宣禾非常吃驚的質問道。
“父親,結束了和巫族的關係吧,讓宣家恢複普通人的生活。”宣洋懇切的對父親說。
“你在說什麼呢?沒有了巫族的關係,宣家的地位,還怎麼保得住?”
“沒有那些地位,宣家也可以跟其他所有人一樣,過正常的生活。那樣,就不用每一代都有一個剛出生就要失去親生母親的孩子。”
“你,你在意的是那個什麼生母的母愛?洋,你是未來宣家的家主,怎麼可以在這種細枝末節上浪費精力?你姨娘對你照顧的不好嗎?她沒有給你足夠的母愛嗎?”宣禾已經很久沒有如此生氣地講話了。
“姨娘對我很好,但她終歸不是我的母親。我不希望我的孩子,我孩子的孩子,要世世代代經曆那殘忍的成長經曆。”
“宣洋,你要明白,你是宣家的家主,你要擔負起整個宣家的榮辱和未來,能不能,多關心一下有意義的事情?”對於這個兒子一直都有的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宣禾隻能一遍遍教育著。
宣洋看著麵前的父親已經是個老人了,胡子都白了,十多年了,以前無法溝通和理解的事情,現在,依然是這樣。宣洋輕輕的歎了口氣,“我不會回去的,宣家的家主,您安排彆人吧。”
宣禾平靜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你不回去,那,為什麼要跟我聯係,讓我可以找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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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宜從一開始愣住片刻之後,就恢複了覺察,她一直在聽著父親和,這位爺爺的對話,聽到這裡,宣宜感到很意外,她疑惑的轉頭看向自己的父親。
宣洋看了看宣宜,又看向宣禾,“我隻是,希望您把宣宜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