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有形,有意,也有魂,有命。
劍仙,羅童,成名之劍便是“一劍斬魂”,斬人之魂,斬劍之魂。無魂之人,敗也,無魂之劍,廢也。但就這最有名的一劍,羅童的幾個徒弟卻是每一個能夠繼承衣缽的,天資最聰穎的易緋也沒有練成“一劍斬魂”,為什麼呢?用羅童的話說,這些弟子們沒有找到自己的劍的魂,用的,永遠隻是招數。
左三左四,在江湖上並不以劍法著稱,主要是因為他們的職業,殺手。殺手殺人的時候沒有人能夠看的到,那些劍法的精妙和劍意的純粹特彆是劍魂的魅力,如果被劍仙羅童見到了一定是要追著大聊特聊三個月的。
劍法、劍意、劍魂,在左三左四看來,就是劍道的基礎。劍道裡,那是劍的命!
林驊的感官意識不知道遊離在哪裡,又或者說,他不知道自己的軀體丟在哪裡了,他就隻有一個意識存在著。林驊從來沒有體驗過這種感覺,如果他知道宣宜經常會以一個意識的感覺存在一定會非常驚訝,因為,最開始的時候,林驊被這種不知道自己丟在哪裡的感覺給嚇到了。
沒有了自己的肢體,沒有了自己的心跳,沒有了自己的視線和周遭的聲音,甚至,找不到嘴來發出聲音。林驊很慌,他想逃跑,卻感受不到腿,他想呼喊,也找不到發聲的部位,他想做什麼好像都沒有那個支撐他做法的實體來實現,他甚至在想要怎麼辦的時候也感受不到自己的腦子,當然,平時他隻有在讀那些記不住的古詩詞時能感覺到自己的腦子很脹。
那麼,現在,是怎麼回事?
林驊的意識漸漸冷靜下來,自己,剛才在寒潭裡練劍,練著練著,就仿佛感受到一片虛無,然後,就失去了自己。不對,這裡,不僅僅是虛無,在這裡,雖然沒有自己,但是,有一把劍。
是的,那是一把劍!雖然,林驊的意識看不見,但他能感知到一把劍,就在這片虛無裡。
劍,劍刃鋒利,修長,劍柄清潤,溫和,隻是,沒有劍鞘。
這把劍懸在空中,沒有動,也沒有掉,像是沒有力一樣。用一種特彆的物理科學來解釋的話,就是這把劍的上下左右和周圍空氣的力與反力是平衡的,這片虛無裡,沒有重力和引力。當然,林驊不懂那些物理知識,他隻是感到這把劍,很合。
對,就是很合。
林驊感到這種合令自己非常的舒服,嗯,就是那種清明的、清澈的、清晰的舒服,那種舒服是從自己裡麵發出來的。嗯,自己裡麵,不是,自己不是已經丟了嗎?怎麼還會感到像是從自己裡麵發出的舒服?那個自己,到底是什麼?
那個自己,好像,就是那把劍!
林驊對自己的這個想法感到吃驚,自己,怎麼會變成劍呢?可是,當他再次感受這片虛無的時候,已經看不見那把劍了,而是看到從那把劍向周遭看去的景象。向左看看,劍便動了,向左轉。向上看看,劍又動了,向上轉。自己,自己真的變成了一把劍!
吃驚,並沒有持續很久,對林驊來說,更多的,是覺得有趣。從一把劍看出去的視角和從一個人的眼睛看出去的不同,從一個人的眼睛看出去的世界總是受視角的限製,除非配合著轉頭,但從一把劍看出去,這個世界是前後左右上下都能看見的,而且,並不是一個球形的視角,而是扁平的一些的,所有方向的,因為,劍是長的。
哇,這個視角,真的是很神奇啊,太有意思了!
漸漸的,林驊對自己的狀態開始充滿了更多的好奇。他試著動一下,不隻是看,而是動,於是,劍慢慢的移動著,林驊覺得自己可以用正常的一個人控製人的軀體的方式控製現在自己這個劍的軀體真的是太好玩了,於是,那把劍便越動越快,直接飛了出去。
“快一點!再快一點!”林驊對自己說著,然後,那把劍便飛的更快了,就像一個跳脫的孩子,在這片虛無裡,飛來飛去的!
飛了很久,林驊想著,既然自己是一把劍,那為何不試著舞一舞呢?於是,那把劍就在虛無裡開始練著各種的劍招,從最簡單劍法劍式開始,一招一式,林驊感覺身為一把劍做著這些比自己拿著劍去練劍時更加的自如,仿佛,自己更加理解了作為一把劍去刺、去砍的時候的感受到底是什麼。
就這樣,在虛無裡,林驊把自己在劍術上的所學一一嘗試了,有些招式做一次感覺哪裡有點兒彆扭,那就再做一次,繼續做一次,就這樣,林驊體會了每一招每一式,作為一把劍的想法是什麼。
這個感覺真的是太奇妙了,林驊這才意識到自己以前練劍,根本和劍之間是貌合神離,因為,自己從來就沒有理解過一把劍。
一遍一遍的練著劍法,林驊感到樂此不疲,他像是沉醉在劍的世界裡。
這片虛無,真有意思啊!隻是,自己,不會一直呆在這片虛無裡吧?
想到這裡,林驊停在了半空中,他忽然想到了寒潭,想到了師傅,想到了希梧,還有,石寺叔,還有,爺爺。想到這些,虛無中的那把劍開始顫抖起來,林驊也感到自己的哪裡開始疼痛起來,終於,他大叫了一聲,再睜開眼,看到的便是自己站在寒潭裡拿著自己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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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驊,你怎麼從劍道裡出來了?”
“是呀,這才多久啊,唉,趕緊上來吧!”
林驊從寒潭裡爬出來,希梧拿著自己的汗巾給林驊擦了擦臉上的水。
“師傅,剛才,剛才我好像變成了一把劍!”林驊很想跟左三左四分享自己剛才的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