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被放出大牢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夜之間便傳遍了整個長安城。
市井坊間,茶樓酒肆,到處都在議論紛紛。
“聽說了嗎?那寧親公主的駙馬,張清,給放出來了!”
“怎麼可能?他當街縱馬傷人,罪證確鑿,陳大人怎麼會放他?”
“嗨,你這就不懂了吧?我可是聽說了,國丈爺張去逸,親自去京兆府衙門賠罪,還送了一萬多兩白銀!陳大人這才鬆了口!”
“原來如此!我就說嘛,這天底下,哪有跟錢過不去的官?”
消息越傳越玄乎,到了最後,幾乎所有人都認定了,這位新上任的京兆尹陳大人,終究還是個愛財之人。
隻要錢給到位,再大的事也能擺平。
一時間,京兆府衙門門前,門庭若市。
那些家裡有子弟被關在勞改營的勳貴世家,仿佛看到了希望,一個個備上厚禮,帶著成箱的銀錢,前來拜會陳行雲。
然而,結果卻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大人,吏部侍郎府上派人送來了三千兩白銀,想請您吃酒。”
“不見,讓他回去。”
“大人,戶部尚書的小舅子,親自帶著五千兩銀票在門外候著。”
“不見,讓他滾蛋。”
“大人,國公府上的管家來了,說隻要您肯放人,價錢好商量!”
“告訴他,本官這裡不是菜市場,不講價錢!”
陳行雲坐在書房裡,優哉遊哉地品著茶,來一個,他便拒一個,來一雙,他便拒一雙。
所有人都吃了閉門羹。
管家福伯在一旁看得是心驚肉跳,冷汗直流。
他湊上前來,有些憂慮的道:“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這些人來頭可都不小,這要是全得罪了,您的官途恐怕……”
張家的錢收了,彆家的錢卻分文不取,這不是明擺著告訴所有人,他陳行雲就是故意針對張家以外的所有人嗎?
陳行雲又打發了一家過來拿錢贖人的,這才放下茶杯,微微一笑。
“福伯,你怕什麼?要的就是得罪這些人!”
他可是要走孤臣的路子,得罪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這幫人越是恨他,陛下才會越放心。
“今日來了多少家?”陳行雲開口問道。
福伯苦著臉,給陳行雲報了個大概的數目。
“少爺,粗略算算,少說也有二三十家了,幾乎大半個京城裡有頭有臉,家裡孩子又被您抓了的,都派人來了。”
“好,很好!”
陳行雲滿意地點了點頭,在心裡盤算了一下,他猛地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走,去大牢!”
京兆府大牢內,一群往日裡錦衣玉食的紈絝子弟,此刻正有氣無力地躺在草堆上。
當陳行雲出現在牢門前,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把他們都給本官提溜出來!一個一個綁上!”
陳行雲一聲令下,這群還在發懵的公子哥們全都被從牢房裡拖了出來,用粗麻繩串成一長串。
“陳行雲!你要乾什麼!”
“姓陳的,你敢動我一根汗毛試試?我爹可是兵部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