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行雲的身影出現在府門口時,張去逸立刻親自迎上前來,熱情得有些過分。
“陳大人,快,裡麵請!”
陳行雲剛走進宴會大廳,一個年輕人便端著酒杯,快步走到他麵前,“噗通”一聲,竟直接跪倒在地。
來人正是張去逸的寶貝侄子,張清。
隻見張清滿臉悔恨,舉著酒杯,聲音帶著哭腔。
“陳大人,之前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狗膽包天,得罪大人!”
“小人該死,這杯酒,算是小人給您賠罪,求大人您大人有大量,饒了小人這一回吧!”
這番做派,把周圍的賓客都看呆。
陳行雲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張清,臉上看不出喜怒。
此時,張去逸也走上前來,扶起張清,對著陳行雲長歎一聲。
“陳大人,小輩無知,衝撞大人,是本官管教不嚴。”
“不過話說回來,你我同在朝堂為官,抬頭不見低頭見,實在沒必要鬨得那麼僵,更沒必要搞的你死我活,您說是不是?”
張去逸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仿佛真是個為大局著想的忠厚長者。
陳行雲聽完,終於露出一絲笑意。
他從張清手中接過那杯酒,目光掃過張去逸和張清,緩緩開口。
“張大人所言極是。”
“我也不過是陛下的鷹犬罷,隻要陛下那裡過得去,咱們又何必互相為難呢?”
鷹犬!
這兩個字一出,張去逸的眼角不易察覺地抽動一下。
陳行雲端著酒杯,在眾人複雜的目光注視下,一飲而儘。
“好酒!”
張去逸看著陳行雲手中那空掉的酒杯,臉上瞬間閃過一抹難以抑製的狂喜之色。
“好,陳大人果然爽快!”
“來人,奏樂!”
“今晚,本官要與陳大人,不醉不歸!”
宴會大廳內,絲竹之聲不絕於耳,舞女們水袖翻飛,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張去逸端著酒杯,對著自已的寶貝侄子張清使個眼色。
張清立刻會意,臉上堆滿諂媚的笑容,又給陳行雲滿滿斟上一杯酒。
“陳大人,您真是海量!來來來,小侄再敬您一杯,之前多有得罪,全靠大人您寬宏大量,小侄心裡感激不儘!”
陳行雲的身子己經有些搖晃,眼神也開始迷離,他看著麵前的酒杯,似乎想推辭,卻又被張清硬塞進手裡。
“喝……喝不動……”陳行雲說話都帶著些許含糊。
張清卻是不依不饒,“陳大人,這可是給我叔父麵子,您要是不喝,就是看不起我們張家!”
張去逸看著這一幕,嘴角的笑意愈發濃鬱。
小畜生,跟我鬥,你還嫩得很。
這“醉仙倒”乃是宮中秘藥,無色無味,發作起來與醉死無異,便是宮裡最好的禦醫,也休想查出半點端倪!
又灌幾杯酒,陳行雲整個人仿佛己經癱軟在椅子上,雙目緊閉,似乎己經醉得不省人事。
張去逸覺的時機差不多,便主動站起身來,走到陳行雲身邊,裝出一副關切的模樣。
“哎呀,陳大人看來是儘興。隻是天色不早,明日你我還要上朝,本官就不多留你。”
“來人,好生送陳大人回府!”
張清立刻上前,與陳行雲的心腹差役張三一左一右,將“爛醉如泥”的陳行雲架起來,朝著府外走去。
待陳行雲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張去逸臉上的偽裝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抑製不住的狂喜。
張清更是連滾帶爬地跑回張去逸身邊,聲音都因激動而變調。
“叔父,成了!”
“這次那姓陳的死定,我親眼看著他把那杯下了藥的酒喝下去!他絕對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