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兩名金吾衛眼疾手快,上前一步,將醜態百出的張清死死按在地上。
張去逸也傻眼,他死死盯著那個活生生的陳行雲。
怎麼可能?
他怎麼會沒事?
真是見鬼!
陳行雲走到大殿中央,先是對著唐肅宗恭敬地行禮,隨即轉過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張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張公子,本官倒是很好奇,劉禦醫方才還說本官脈象古怪,並未言明生死。”
“你,為何就敢當著陛下的麵,斷定本官已經死了?還如此急切地讓陛下挑選繼任者。”
“莫非……你早就知道些什麼?”
張清對上陳行雲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腦子裡“嗡”的一聲炸開。
他張著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喉嚨裡嗬嗬作響,褲襠處傳來一陣騷臭,竟是當場嚇尿。
“陛下!冤枉啊!”
就在這時,國舅張去逸總算反應過來,他連滾帶爬地向前幾步,對著龍椅上的唐肅宗拚命磕頭。
“陛下,您千萬彆聽陳大人一麵之詞,臣那侄兒,他也是關心則亂!”
“昨夜,陳大人府上的管家福伯,狀若瘋癲,滿長安城地敲打醫館大門,哭喊著陳大人不行,臣等都以為陳大人已經遭遇不測,所以才會誤會啊!”
“臣這侄兒雖然魯莽,可也是一片忠心,擔心京兆府群龍無首,這才口不擇言,求陛下明察!”
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將張清那迫不及待的嘴臉,硬生生扭轉成“為國分憂”的忠臣形象。
不少張家的黨羽也立刻反應過來,紛紛附和。
陳行雲看著張去逸這番精彩絕倫的表演,臉上那戲謔的笑意更濃。
“哦?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是國舅爺您昨晚在酒宴裡給我下了毒,算準我必死無疑,所以張公子才會這麼肯定地跳出來,給臣安排後事呢!”
“你!”
張去逸的嘴角劇烈抽搐,死死地瞪著陳行雲,那眼神恨不得將陳行雲生吞活剝。
小畜生!你果然是裝的!你竟然敢耍我!
龍椅之上,唐肅宗李亨的目光在陳行雲和張去逸之間來回掃過,那張威嚴的臉上看不出喜怒。
他不是傻子,這兩人之間的眉眼官司,他看得一清二楚。
“陳愛卿,既然你身體無恙,為何今日早朝,遲遲不來?”
皇帝的問話,讓大殿再次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豎起耳朵,想聽聽陳行雲如何解釋。
誰知,陳行雲聽見唐肅宗的詢問,臉上竟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神情。
“回陛下,說來慚愧。”
“昨日有幸得國舅爺盛情款待,府上那宴席,山珍海味,佳肴滿桌,實在是太豐盛。”
“臣沒見過什麼世麵,一時沒管住嘴,就多吃幾口。結果夜裡回來,腹中絞痛,翻來覆去睡不著,折騰半宿,所以今早就起晚。”
“噗”
隊列中,不知是哪個官員沒忍住,發出一聲悶笑。
這一下,仿佛點燃導火索,整個太和殿的官員們,一個個肩膀抖動,想笑又不敢大聲笑,憋得滿臉通紅。
吃撐了?
搞出這麼大的陣仗,又是病危,又是吐血,又是滿城請醫,結果就是因為吃撐了?
這理由,簡直荒唐到讓人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