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沒有一絲氣息。
獄卒心中大喜,死了,這藥效可真夠霸道的!
他不敢耽擱,連忙從懷裡掏出程元振交給他的那封“血書”,小心翼翼地放在陳行雲的胸口上,又將現場偽裝一番,這才慌慌張張地跑出去,將牢門重新鎖好,一路小跑著去向程元振報信。
……
內侍監。
程元振在值房裡焦躁地來回踱步,一聽到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立刻衝出去。
那獄卒一見到程元振,就滿臉興奮地跪下“程公公,辦妥了,那姓陳的,已經斷氣,小的親手探過鼻息,死得透透的,血書也按您的吩咐,安排妥當!”
“好,乾得不錯!”
程元振大喜過望,他從袖子裡掏出一錠金子扔給那獄卒,隨即轉身就朝李輔國的住處狂奔而去。
“乾爹,乾爹,成了!”
程元振人還沒進門,那充滿狂喜的叫聲就先傳進去,“那小子已經斷氣,畏罪自儘,血書都留好了!”
李輔國正坐在椅子上品茶,聽到這話,手中的茶杯“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當真?”
“千真萬確,乾爹!”程元振興奮的道,“人是咱們的人看著斷氣的,現在屍體都快涼了!”
“好好好!”
李輔國連說三個好字,激動得滿臉通紅,他一把推開程元振,咆哮道,“走,跟咱家去養心殿,咱家要親口把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告訴陛下!”
……
養心殿。
唐肅宗剛換上寢衣,正準備歇下,殿門就被人從外麵猛地推開。
李輔國像一陣風似的衝進來,臉上帶著誇張的悲痛與驚慌,撲通一聲跪倒在唐肅宗麵前。
“陛下,兆尹陳行雲他在天牢之中,畏罪自儘啦!”
“什麼?”
唐肅宗正準備上床的動作猛地一頓,臉上滿是震驚與不敢置信。
“這怎麼可能!”
李輔國見唐肅宗反應如此劇烈,心中更是得意,他連忙爬到唐肅宗腳邊。
“陛下,千真萬確,天牢的獄卒剛剛來報,說發現的時候,人已經僵硬!”
“他……他還留下血書一封,說是自知罪孽深重,愧對聖恩,無顏苟活於世!”
唐肅宗死死盯著李輔國,那雙銳利的眼睛裡,閃爍著懷疑的光芒。
“朕不信,陳行雲不是那種會輕易尋死的人,擺駕,朕要親自去天牢看看!”
李輔國心中暗笑。
去看?去看更好,讓你親眼看看那小畜生的屍體,看你還怎麼偏袒他!
他臉上卻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他抹著眼淚,哽咽道:“是,老奴這就陪陛下一同前往,定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很快,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地朝著天牢趕去。
陰森的天牢裡,獄卒戰戰兢兢地打開那間關押著陳行雲的牢房。
李輔國緊緊跟在旁邊,臉上掛著悲痛,眼底卻全是幸災樂禍的快意。
唐肅宗朝著牢內望去。
隻見昏暗的燭光下,一堆淩亂肮臟的稻草上,陳行雲正靜靜地躺在那裡,雙目緊閉,麵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在他的胸口上,端端正正地放著一塊染血的布帛,上麵用血寫著歪歪扭扭的字跡。
那景象,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像極一個走投無路的罪人,在絕望中自我了斷的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