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麵恢複平靜，映照出陳默震驚的麵容。他的雙手微微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憤怒——他的穿越不是意外，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實驗？他是第73號測試體？
“博士...”陳默咬牙切齒地低語。那個夜語者的首領，竟然是這場實驗的操控者。那麼夜語者追捕界外之民，是否也與這個實驗有關？
陳默走近鏡子，手指輕觸冰涼的鏡麵。當指尖與鏡麵接觸的刹那，一圈漣漪蕩漾開來，鏡中的影像再次變化。這次顯示的是觀星塔的結構圖，從他現在所在的第三層一直到塔頂，總共七層。每一層都標注著試煉的類型：
第三層：自我之試煉
第四層：記憶之試煉
第五層：因果之試煉
第六層：真實之試煉
第七層：抉擇之試煉
結構圖特彆標注了第四層——“記憶之試煉”旁邊有一個奇怪的符號，與陳默在第一個城市見過的屍體上的標記一模一樣。
“記憶...”陳默喃喃自語。博士在鏡中消息裡提到，在塔頂會告訴他“一切”。但如果真想了解真相，或許他應該先去第四層，看看那些被隱藏的記憶。
他環顧這個空曠的房間，除了這麵鏡子，似乎沒有其他出口。陳默將手掌完全貼在鏡麵上，調動體內的源初能量。隨著能量的流動，鏡麵開始如同水麵般波動，漸漸形成一個漩渦狀的入口。
“看來這就是通往上一層的通道。”陳默深吸一口氣，邁入鏡中。
穿過鏡麵的感覺十分奇特，像是穿過一層粘稠的液體，又像是潛入深水，周圍的光線扭曲變形。當視野恢複正常時，他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環境。
第四層不像下麵幾層那樣是封閉的空間，而是一片無邊無際的純白領域。無數發光的泡泡漂浮在空中，每個泡泡中都閃爍著不同的影像片段——有些是陌生的麵孔和場景，有些則隱約熟悉。
“歡迎來到記憶之海。”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
陳默轉身，看到一個由光芒組成的模糊人形。與第二層的光之守護者不同，這個存在更加抽象，沒有具體的形態特征。
“你是第四層的守護者？”陳默警惕地問。
“守護者？不，我是記憶的保管者。”光人輕聲說，“這裡收藏著所有進入觀星塔的存在的記憶——包括你的前輩，那位劍皇。”
陳默心中一動：“我能查看他的記憶嗎？”
光人似乎笑了笑：“當然，這就是試煉的一部分。但要小心，沉浸在他人的記憶中有時會讓人迷失自我。”
光人揮手引導陳默來到一個特彆大的光泡前：“這是你最想看的——關於那位劍皇和博士的過去。”
陳默伸手觸碰光泡，瞬間被拉入一段陌生的記憶...
記憶場景：一間現代化的實驗室
“次元傳送實驗第19次準備就緒，李博士。”年輕的研究員報告道。陳默認出他就是年輕時的博士，戴著眼鏡，穿著白大褂，眼神中充滿理想主義的光彩。
被稱作“李博士”的中年女子點頭：“開始傳輸第19號測試體，目標世界藍星5.0。”
陳默震驚地發現，這位李博士的容貌與他在地球上的項目主管驚人地相似。
實驗開始，但突然發生了意外。能量波動失控，整個實驗室陷入混亂。當警報停止時，操作台上的一名測試體已經不見了——不是被傳輸走，而是完全消失。
“實驗失敗，第19號測試體...失去生命體征。”年輕博士顫抖著說。
李博士麵色凝重：“項目暫停，我們需要重新評估風險。”
“不！”年輕博士突然激動起來，“我們不能放棄！這項研究可能幫助無數意識被困在虛擬世界中的人！”
爭論中，陳默看到年輕博士偷偷複製了實驗數據。
記憶場景切換：一間簡陋的公寓
年輕博士——李維——正在偷偷繼續實驗。他改進了傳輸協議，認為問題不在於技術本身，而在於測試體的選擇。
“需要更強的意識適應性...”他在日誌中記錄，“下一個測試體必須來自高兼容性世界。”
陳默看到李維的電腦上顯示著多個候選世界的資料，其中一個被特彆標注——地球，兼容性評級：極高。
記憶場景切換：觀測室
李維正在觀察一個光點——那是已經被傳輸到藍星的第72號測試體，也就是三十年前的那位劍皇。
“不可思議，測試體72號不僅存活，還開始影響世界係統的底層代碼。”李維興奮地記錄，“這意味著意識可以反向影響載體世界！”
但隨著觀察的深入，李維發現測試體72號開始質疑世界的真實性，並試圖尋找回家的方法。
“不能讓他回來。”李維在日誌中寫道，“他的回歸可能導致兩個世界的規則衝突。必須將他永久隔離在藍星。”
陳默感到一陣惡寒。所以那位劍皇不是不想回來，而是被故意困在了藍星？
記憶場景切換：災難現場
觀測設備發出刺耳警報。測試體72號——劍皇——似乎發現了真相，開始強行修改藍星的底層代碼，試圖打開回歸通道。
“係統過載！藍星5.0即將崩潰！”警報聲中，李維瘋狂操作控製台。
最終，劍皇的嘗試導致藍星5.0完全崩潰，所有數據丟失。李維勉強逃出實驗室，但導師李博士在試圖挽救係統時遇難。
“我害死了她...”記憶中的李維跪地痛哭，然後眼神逐漸變得冰冷堅定，“但這項研究必須繼續。為了拯救那些被困在虛擬世界中的意識，我需要更嚴格的控製...”
記憶最後場景：夜語者成立儀式
李維——現在的博士——站在一群蒙麵人前：“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夜語者。我們的使命是保護這個世界的穩定，防止類似的災難再次發生。任何試圖破壞係統平衡的存在，都必須被控製或消滅。”
記憶到此結束，陳默被彈回第四層的純白空間，渾身被冷汗浸濕。
現在他明白了。博士——李維——最初可能確實有科學探索的目的，但導師的死亡和係統的崩潰讓他變得偏執。現在的他不再關心意識的自由，而是不惜一切代價維持係統的“穩定”。
“看來你了解了部分真相。”記憶保管者的聲音將陳默從震撼中喚醒，“但記憶總是帶有主觀性，這是李維視角的記憶。”
陳默抬頭：“還有其他視角的記憶嗎？”
“當然。”保管者引導他來到另一個光泡前，“這是你的前輩，測試體72號，也就是那位劍皇的記憶。”
陳默迫不及待地觸碰光泡...
記憶場景：藍星5.0，觀星塔頂端
劍皇——真名林風——站在塔頂的控製台前。與陳默不同，他似乎已經通過了所有試煉，獲得了塔的全部權限。
“我明白了，全都明白了。”林風喃喃自語，操作著控製台，“藍星不是虛擬世界，而是...”
突然，警報響起，係統開始崩潰。林風震驚地發現，不是他的操作導致崩潰，而是外部有人正在強行關閉係統！
“不！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就能找到回家的路！”他瘋狂嘗試保存數據，但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