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小時後,他們到達了一片特彆廣闊廢墟前。從殘存的建築規模可以看出,這裡曾經是一座宏偉的城市。
陳欣停下腳步,臉色蒼白:“這裡的回聲...好強烈。他們死得很突然,很痛苦...”
她突然抱住頭,痛苦地蹲下:“太多了...我承受不了...”
陳默立即扶住妹妹,向林默喊道:“這樣太危險了!我們不能讓欣兒直接接觸這麼多痛苦回聲!”
林默麵色凝重:“你說得對。我們需要一個緩衝裝置。”
他在廢墟中翻找,最終從一個半埋在地下的建築中挖出一個小型裝置:“意識調和器,應該還能用。”
裝置啟動後,發出柔和的脈衝波。陳欣的表情逐漸放鬆:“聲音...變得柔和了。現在可以分辨出單個的回聲。”
在林默的指導下,陳欣開始嘗試與那些意識回聲溝通。她閉著眼,雙手輕輕前伸,仿佛在撫摸無形的存在。
“他們在問...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醒不過來?”陳欣輕聲轉述,“他們不知道自已已經死了...”
林默眼中閃過痛苦:“大崩潰發生得太突然,幾乎是一瞬間的事。大多數人根本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陳欣繼續轉述:“他們想要...安息。但有什麼東西困住了他們,無法離開。”
林默皺眉:“困住?難道不是自然的時間滯留現象?”
陳默突然感到一股熟悉的能量波動——收割者的能量特征,但比之前接觸過的都要微弱、隱蔽。
“有什麼東西在這裡。”他警惕地環顧四周,“某種...收割者的殘留。”
林默麵色一變:“不可能!我確認過這個世界已經沒有收割者的活動了!”
就在這時,整個廢墟突然震動起來。地麵裂開,一個巨大的機械結構從地下升起。它看起來像是觀星塔的殘骸,但被某種黑暗物質侵蝕嚴重。
從塔的殘骸中,傳出一個熟悉而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89號測試體,你終於回來了。帶著...新鮮的食糧。”
林默臉色慘白:“不可能...你明明已經被我摧毀了!”
黑暗的塔身中,浮現出一個模糊的麵容——那是收割者核心意識的殘留!
“摧毀?不,你隻是摧毀了我的主要載體。”那個聲音帶著嘲弄,“而我,早已與這個世界本身融為一體。你們不是在拯救這個世界,而是在...喂養我。”
陳默終於明白了真相。林默的世界沒有自然崩潰,而是被收割者從內部吞噬了!而他們之前的行動,無意中在為這個潛伏的收割者提供能量!
“快走!”陳默拉起陳欣,對林默大喊。
但為時已晚。無數黑暗觸手從塔中伸出,纏向三人。陳默揮動精神之劍斬斷幾根觸手,但劍身上的裂紋越來越多。
“哥哥,你的劍!”陳欣驚恐地指著精神之劍。
陳默低頭,看到劍身上的裂紋正在蔓延。在這個世界過度使用能力,正在加速他意識的崩潰。
林默似乎下定了決心:“我帶你們離開!但我需要時間啟動應急傳送裝置!”
他衝向塔的基座,開始操作一個控製麵板。陳默則護著陳欣,與越來越多的黑暗觸手戰鬥。
【意識同步率:38%!警告!即將跌破臨界點!】
陳默感到視線開始模糊,每一次揮劍都像是舉起千斤重擔。但他不能倒下,為了妹妹,他必須堅持。
“哥哥!”陳欣突然驚叫。一根特彆粗壯的觸手纏住了她的腳踝,正將她拖向黑暗的塔身。
“不!”陳默全力撲去,精神之劍發出最後的光芒,斬斷觸手。但這一擊也耗儘了他最後的力量,劍身徹底破碎,他也重重倒地。
【意識同步率:35%!係統即將關閉!】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陳默看到林默終於啟動了裝置,一道光芒籠罩住他和陳欣。而林默自己,則轉身麵向複蘇的收割者,眼中是決然的光芒。
“這次,我會徹底消滅你。”林默的聲音平靜而堅定。
傳送的光芒吞沒了陳默的視野,在完全失去意識前,他聽到林默最後的傳音:
“告訴所有世界的測試體...收割者比我們想象的更加狡猾。它們不是吞噬者,而是...寄生者。”
當陳默再次醒來時,他發現自己回到了風語村,躺在智慧古樹下。老雷克和李維焦急的臉龐映入眼簾。
“陳默!你醒了!”老雷克激動地說。
陳欣撲到他身邊,淚眼婆娑:“哥哥!你昏迷了整整三天!”
陳默虛弱地坐起:“林默呢?”
老雷克和李維對視一眼,沉重地搖頭:“傳送隻帶回了你們兩人。89號測試體...沒有回來。”
陳默望向天空,心中充滿複雜的情緒。林默可能犧牲了自己,為他們爭取了逃脫的機會。
“我們收到了一個來自其他時間線的訊息。”李維遞過一個數據晶體,“是89號測試體在最後時刻發送到多元宇宙網絡的。”
陳默接過晶體,激活後出現了林默的影像。他站在那個崩潰的世界中央,背後是複蘇的收割者核心。
“致所有世界的測試體:收割者的真正本質是意識寄生體。它們不直接吞噬世界,而是先融入世界意識,成為其一部分,然後從內部引導世界走向自我毀滅。”
“我們的戰鬥方式全錯了。對抗收割者不是在對抗外來入侵者,而是在與世界的陰暗麵作戰。必須找到新的方法,否則所有世界最終都會走向同樣的命運。”
影像結束前,林默看向鏡頭,仿佛直接注視著陳默:
“73號,生命之光可能是關鍵。不是作為武器,而是作為...解藥。找到讓世界意識自我淨化的方法,否則戰鬥永無止境。”
陳默緊握數據晶體,心中湧起新的決心。他的旅程還遠未結束,而是進入了一個全新的階段。
收割者的真相、世界意識的秘密、生命之光的本質...所有這些謎團都需要他去解開。
而這一次,他不再是為了個人生存而戰,而是為了所有世界的未來而戰。
新的征程,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