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這裡是醫院,血庫裡什麼血型都有,沒必要非要抽我的血。”明嫣嗓音清冷。
王梅滿臉的惆悵猶豫,“可是……”
明嫣卻沒再看她,而是扭頭看向一旁的男人,“霍寒山,辭職信我已經放到你的辦公桌上了,東西也都已經收拾完了,你有時間回公司簽一下字。”
“什麼辭職信?”霍寒山的眉頭緊皺。
“你這孩子!”王梅一聽頓時急了,“你跟我鬨什麼脾氣啊?我又不是這個意思。”
明嫣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阿姨您好好休息,注意身體,我還得回去收拾東西,就先走了。”
說著,她沒管眾人的表情,扭頭就往走。
隻是,剛剛走進電梯,電梯門堪堪要關上的時候,一雙大手伸了進來。
電梯門緩緩而開,明嫣對上了一雙黑色眼眸。
明嫣很少在霍寒山的眼眸裡看到其他情緒。
唯一的一次就是他被村民們摁在地上時,他那時的眼神,她這輩子都忘不了。
“為什麼辭職?”霍寒山追進電梯,目光灼灼地望著明嫣,“因為今天的婚禮?還是因為方才讓你輸血?”
他伸手握住明嫣的手,“婚禮的事情我跟你道過歉了,輸血的事情,我也說了,會另外找人,不會強逼你了,你不要鬨了好不好?”
明嫣有些想笑——鬨?
也對。
她的確從來沒跟她鬨過。
不管受了什麼委屈,她都自己扛著。
創業初期,霍寒山軟硬不吃的性子得罪了不少客戶,都是她在後麵給他收拾爛攤子,甚至一度喝酒弄傷了胃。
她已經養了這麼多年,可是,胃病卻還是時不時會犯。
“霍寒山,我累了。”
這五年裡,她向他走了九十九步。
但凡他邁出一步,他們都能修得圓滿。
是她一廂情願地以為自己可以成為那個特彆的存在。
是她蠢。
蠢到以為自己付出一整顆心就能得到他的愛。
現在,她被傷得鮮血淋漓,已經累了。
不想再追著他跑了。
“你如果累的話,我可以給你開年假休息。”霍寒山皺眉。
明嫣湧上一股無力感。
“霍寒山,我們……”
‘分手’兩個字還沒說出口,霍寒山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手機接通,話筒裡便立馬傳來王梅帶著哭腔的嗓音,“寒山,不好了,小婉突然暈倒了,你趕緊回來!”
霍寒山的麵色微變,“好,我馬上過去。”
等掛斷電話,他下意識地看向明嫣,“你先回我住處等我,我有話跟你說,等我忙完立刻過去找你。”
說完也沒等明嫣說話,他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一如往常,隻要秦婉有事,他總會第一時間趕到她身邊。
明嫣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氣。
電梯門再次關閉,狹小的空間裡隻剩下她一個人,鏡麵牆壁映出她蒼白的臉和冷然的眸。
原本她就打算去霍寒山那邊收拾自己的東西。
既然如此,那就開誠布公地好好談一談,徹底做個了斷。
……
霍寒山的住處就在律師事務所附近,一個高檔小區裡的頂層公寓。
當初,明嫣跟霍寒山確認關係後,就厚著臉皮要了把鑰匙,閒著沒事就會過來幫他收拾家做飯。
說是霍寒山的家,倒不如說是明嫣的。
霍寒山對居住環境沒什麼要求,所以,家裡所有的一切都是明嫣一個人弄的——從窗簾的顏色到沙發的款式,從廚房的餐具到陽台的綠植,處處都是她的心血。
她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紙箱,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這個過程比她想象中要艱難得多。
每一件物品都承載著一段回憶,每一次取舍都是一次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