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鐘後。
距離交流會場地最近的某處彆墅門口,接到電話的私人醫生和兩名女傭早已等候多時。
看到傅修沉抱著一個被西裝裹得嚴實,還在不斷扭動的女人下車時,醫生立刻上前。
“傅先生。”
“她被下了藥,儘快處理。”傅修沉言簡意賅,聲音依舊帶著未褪的沙啞。
他將明嫣小心地放在客廳寬大的沙發上,但明嫣的手依舊死死抓著他的衣襟不放。
醫生連忙上前檢查,初步判斷後,迅速準備了鎮靜劑。
注射的過程並不順利,明嫣極度抗拒,傅修沉不得不從背後半抱著她,將她牢牢禁錮在懷裡,方便醫生操作。
針尖刺入皮膚的細微痛感讓明嫣嗚咽了一聲,掙紮的力道漸漸弱了下去,迷蒙的眼睛緩緩閉上,最終癱軟在傅修沉的懷裡,呼吸變得綿長而均勻。
藥效和鎮靜劑的雙重作用下,她終於安靜下來,陷入了沉睡。
世界驟然安靜。
傅修沉維持著抱著她的姿勢,一動不動,隻有胸膛還在微微起伏,呼吸略顯粗重。
懷中的身軀柔軟而溫熱,隔著薄薄的衣料,似乎還能感受到之前那灼人的溫度。
她安靜睡著的模樣,褪去了清醒時的疏離,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臉頰還帶著未褪儘的紅暈,唇瓣微微張合,無意識地翕動著。
空氣中彌漫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混合著酒氣和一絲屬於她的獨特甜香,無聲地縈繞在鼻尖。
傅修沉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牽引著,久久沒有移開。
他伸出手,指尖輕輕拂開她額前被汗水濡濕的碎發,動作帶著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輕柔。
他的視線緩緩下移,掠過她挺翹的鼻尖,最終定格在那兩片微微腫起的緋色唇瓣上。
就是這裡……
剛才在車上,無意識地蹭過他的脖頸,留下滾燙而柔軟的觸感,像羽毛輕輕搔過心尖,帶來一陣難以言喻的悸動。
他的喉結不受控製地滾動了一下,眸色漸深,像化不開的濃墨。
指尖懸在半空,幾乎要觸碰到那誘人的唇瓣。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
最終,他的指尖在距離唇瓣毫厘之差的地方停住,緩緩收攏成拳,手背上青筋微顯。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翻湧的暗潮已被強行壓下,恢複了慣有的冷靜與克製。
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打橫抱起,步履沉穩地走上二樓,將她安置在主臥的床上。
拉過被子,仔細地替她蓋好,被角掖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張安靜睡顏。
……
翌日清晨。
陽光透過厚重的窗簾縫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狹長的光帶。
明嫣是在一陣劇烈的頭痛中醒來的。
她呻吟一聲,艱難地睜開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是完全陌生的環境——奢華而冷硬的黑灰色調裝修,巨大的落地窗,身下是柔軟得不可思議的大床。
這是哪兒?
她猛地坐起身,一陣眩暈襲來,讓她差點又栽回去。
昨晚的記憶如同碎片般湧入腦海……
學術交流會……
霍寒山……
秦婉……
然後她喝了一杯酒……
再然後……
記憶變得模糊而混亂。
她隻記得自己很難受,很熱,好像……在洗手間?
然後……好像有人抱起了她……
是誰?
而就在這時,零星的畫麵閃過——顛簸的車廂,男人緊繃的下頜線,滾燙的觸感……
明嫣的心猛地一沉,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她下意識地掀開被子檢查自己——
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掉了,這是一件寬大的男士絲質睡袍,明顯不屬於她。
睡袍下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