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間。
傍晚。
醉醺醺的元東淵提著一個白酒瓶,搖搖晃晃的徘徊在金秀弘的家門口,這時,金秀弘的母親魂不守舍的從遠處走來,前兩天軍隊的人來她家裡調查,說是金秀弘當了逃兵。
金秀弘母親怎麼也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會當逃兵,大兒子剛去世不久,小兒子又失蹤了,渾渾噩噩的過了幾天。
與元東淵擦肩而過,見這年輕人魂不守舍的站在家門口,疑惑的看向他,打了個手勢。
“你有事嗎?”
元東淵沒有說話,朝著金秀弘母親九十度鞠躬,金秀弘不知道他是誰,也趕緊鞠躬還禮。
她本以為元東淵會說什麼,卻見元東淵愣愣的那站在那裡,接著又朝口中猛灌了幾口酒。
金秀弘母親以為元東淵隻是喝醉走錯了,便沒有再理會他,徑直的打開房門進屋了。
元東淵站在門口,看著緊閉的房門,沉默許久,最後從褲兜裡掏出一卷東西,猛地朝院子裡扔去,砸響了門。
那卷東西剛好落在金秀弘母親腳邊,金秀弘母親撿起東西追出來看的時候,卻見元東淵已經跌跌撞撞的跑遠了。
金秀弘母親疑惑的打開手中的折疊的紙,發現竟然是一張地圖,上麵標著一個紅色的標記。
而那位置,正好是小兒子金秀弘軍營後山。
金秀弘母親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顫顫巍巍的走進房間,開始收拾行李,她直到今天也不相信正直的小兒子會是“逃兵”。
……
元東淵沒有回軍營,而是跑到一座廢棄的工廠,自從錯手殺死了金秀弘之後,他日日夜夜都受到良心的折磨。
他總覺得自己欽佩的金秀弘前輩的冤魂,日日夜夜的跟在自己身邊,他想要向他道歉。
他唱著金秀弘在軍營裡教他唱的歌,緩緩的朝工廠的架子上掛上繩子,準備在這裡了結自己,去到下麵向金秀弘道歉。
元東淵本來就是“關懷兵”,在棒子國就是屬於心理和生理都有問題,需要軍隊特彆關注的士兵。而棒子國全民兵役導致像他這樣的人在軍營裡反而更容易受到欺負,以前都是金秀弘保護他,而他卻親手殺掉了自己最敬重的前輩!
“我真該死啊。”
元東淵將脖子套上繩索後,毫不猶豫的從架子上跳了下去,整個人被掛在工廠中央。
就在這時,兩道煙霧身體在工廠中凝聚,正是追著元東淵趕來的江林和被“五花大綁”的冤魂金秀弘。
金秀弘看著被綁在空中蕩來蕩去的元東淵,一咬牙,朝江林喊道:“拜托你救救那白癡!”
“拜托你!”
“拜托!”
說到後麵,金秀弘近乎在用祈求的聲音向江林尋求幫助。
江林抬頭看向空中的元東淵,麵色如常的說道:“很抱歉,地獄使者無法插手人間的事。”
金秀弘喊道:“我不會再逃跑,再也不會了!拜托你救救他!”
江林看向金秀弘問道:“為什麼?你之前不是對他們充滿了怨氣,想要拉他們陪葬嗎?現在他死了不是正好?”
金秀弘剛化為冤魂的時候真有這樣的打算,但化作冤魂跟在中尉和元東淵身後很長一段時間發現,這白癡天天渾渾噩噩活在懊悔之中,每日以淚洗麵,以酒度日,特彆是看到元東淵為了向自己道歉不惜自殺,內心的善良再度被喚醒。
“拜托你救救他,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金秀弘祈求道。
江林召喚出燒紅的地獄使者之劍指向金秀弘,冷聲說道:“確定?”
“當然,我答應你,隻要你肯出手救下這白癡,不論什麼事,隻要你吩咐,我就會去做。”金秀弘說話間,原本像怨氣一般覆蓋在他臉上的泥土慢慢脫落,恐怖泥土臉也隨之恢複了大半。
江林沒再說什麼,轉身一揮劍,手中的地獄使者之劍立即化作一道長鞭,斬斷了元東淵的繩子。
“咚”的一聲巨響,元東淵從空中摔落,砸在下麵的油桶上。
與此同時。
地府。
纜車塌陷之後,林歌立即召喚出黑劍,踩在黑劍上將離他最近的妮塔朝懷中一攬,一隻手抓住金子弘的後衣領,將他提著。
而妮塔的反應也很快,立即探手抓住下墜的李德春,因此纜車塌陷之後,就隻有解怨脈一個人掉落下去。
不過解怨脈作為正式的地獄使者,其實力也不低,再加上這種“意外”千年以來也遇見過不少,立即抓住傾倒的纜車門,懸掛在空中。
“不是吧,江林隊長是不是又在陽間插手凡人的事啊,他難道忘了地獄使者不能插手陽間的事嗎?”解怨脈抱怨道。
妮塔問道:“如果插手了會怎麼樣?”
“會怎麼樣?這話你也問的出口?當然是像現在這樣啊!隻要地獄使者在陽間插手凡人的事,那麼陰間的同伴就會受到影響發生意外!”解怨脈吼道。
“哦。”妮塔點點頭。
“哦?就一個‘哦’?你們不緊張嗎?你們不害怕嗎?這裡掉下去可就是萬丈深淵,能讓你陷入萬劫不複的地獄!”解怨脈急道。
妮塔指了指林歌說道:“不怕啊,他會飛,我怕什麼。現在就隻有你一個人有掉下去的危險。”
林歌附和道:“沒錯,不過你也不用擔心,畢竟你是地獄死者,已經死透了,掉下去也最多被困個千八百年!”
“喂,實習生,我知道你本事大,但我好歹是你的上司,你就隻會說風涼話嗎?”解怨脈怒了。
“對。”
“你!”
解怨脈敢怒不敢言,最後隻能低頭,咬牙切齒的說:“對不起,是我錯了,林大人你大人大量彆放在心裡,拜托拉我一把,謝謝!”
金子弘和妮塔頓時被“能屈能伸”的解怨脈逗樂了,就連李德春也沒忍住,險些笑出聲。
妮塔一隻手拽著李德春,將她往前麵一送,成功抓住了解怨脈的手,接著林歌就跟鋼鐵俠救墜機乘客一般,帶著幾個人禦劍飛行,穿過大峽穀,去到“正義地獄”的對麵。
由於金子弘是“貴人”,享受貴人的特權不需要進行“正義地獄”的審判,因此眾人直接來到對麵大峽穀上的平原邊境。
站在懸崖邊,感受著踩在地麵的感覺,解怨脈長呼一口氣,顧不得形象直接坐在地上:“唉喲我真是服了,江林身為隊長難道不知道哪些事該做,哪些事不該做嗎,儘給我們添麻煩!”
妮塔問道:“這話你敢當著江林的麵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