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自己猜測告訴謝霆舟,歎道,“世間無奇不有。”
她自己不就是死後重生麼。
“若她真是婁夫人,日後怕是會同你相認。”
眼前人又該如何同她說,我不是你的兒子,你的兒子早已去世。
不說崔易歡能不能受得住,就是眼前人的身份也不能輕易暴露。
可不說,無端承受她的母愛,時日久了,心中難免有歉意。
謝霆舟也沒想到,和葉楨的誤會還沒解釋清,又多了一個崔易歡。
丟棄身份多年,他第一次有了回歸身份的念頭。
但眼下還不到時候。
如今看來,今日同樣不是與葉楨解釋當年誤會的時機。
他又抱了抱心上人,“我先去洗洗。”
雖然是用薄被裹著老夫人出來的,但他厭惡老夫人,便是她沒受傷,他碰觸她都嫌膈應,何況,老夫人還是那滿身水泡的樣子。
明明沒碰觸到,謝霆舟總覺身上不乾淨,若不是葉楨第一次抱他,他不舍得推開,他早就想去清洗了。
葉楨莫名懂了他的心思,笑著在他屋裡等他。
謝霆舟出來的很快,葉楨替他上了藥,兩人還來不及說點什麼,朝廷派人來了。
是大長公主和葉晚棠進宮告的狀。
他們說侯府有天花,葉楨卻隱瞞不報,同時,葉晚棠還告訴皇帝,她發現京城東市區亦有天花感染者。
東市是京城權貴府邸負責采辦的地方,言外之意,是侯府的人得了天花,沒及時上報醫治,傳染了東市。
大長公主譴責葉楨用心歹毒,請求皇帝嚴懲葉楨。
事關天花,皇帝忙讓禁軍帶著禦醫去了侯府。
大長公主和葉晚棠敲不開的侯府大門,終於打開了。
禦醫做好防護,進了侯府,禁軍守在侯府大門外。
確診是天花後,禦醫將府中染病情況,及患者現狀仔細轉告門外禁軍,禁軍又回宮彙報皇帝。
皇帝眉目凝重,問太醫院院首馮星,“你可有良策?”
馮星羞愧搖頭,“天花暫無醫治辦法,但以臣對天花的了解,一旦有人感染,周邊幾乎無人能幸免。
可侯府這感染情況,遠比臣從前了解的好上許多,也無人死亡,或許是侯府做了什麼應對之策。
臣想親自前往看看,或許能尋到法子,還請陛下應允。”
身為醫者,他不懼凶險,要為皇帝分憂,皇帝滿意,允了。
在皇帝的認知裡,天花通常伴隨著死亡與快速傳播,哀鴻遍野,忠勇侯府的情況,的確叫人意外。
若非禦醫已確診,他都要懷疑不是天花。
大長公主進宮的目的,是為懲治忠勇侯府,見皇帝並無此意,忙道,“陛下,疫病對一個國家的傷害,幾十年前大淵已經經曆過。
如今侯府已確診有天花,當及時將他們遷出京城,隔離在郊外,以防止更多感染。
葉楨身為侯府少夫人,明知府上有天花卻任由天花害人,是要置京城乃至整個大淵於危難,罪同禍國。
在封府期間,她將侯府老夫人關押在屋中,今日又一場大火將侯府老夫人燒得不見人樣,有謀害尊長之嫌。
於國不忠,於家不孝,如此惡毒之輩,當處於焚刑,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