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易歡心頭也有懷疑。
但她入侯府就是為了兒子,如果能重新做兒子母親,哪怕是名義上的,也能與兒子多些接觸機會。
成了正妻,也有了不離京的理由,正合她心意,她怎可能錯過這個機會。
她不願承認,在殷九娘說要嫁給忠勇侯時,心裡有些悶悶的不舒服。
不過,她也擔心忠勇侯是拿她做幌子,等拒絕殷九娘後不兌現承諾。
故而裝作茫然,神情似在說,我不知道,侯爺沒同我說。
殷九娘沉了臉,“謝邦,你果然是敷衍我。”
忠勇侯解釋,“本侯還沒來得及與易歡說。”
他撓了撓崔易歡的手心,“易歡,你可願做我的正妻,做這侯府嫡母?”
心裡很清楚,崔易歡為了兒子,大抵是願意的,可還是忍不住忐忑。
崔易歡眨了眨眼,“侯爺說的是真的,不後悔?”
忠勇侯舉手做起誓狀,“本侯心之所向,絕不後悔。”
一副恨不能把心剖出來的樣子,崔易歡也不去管他是真心,還是假意了。
羞澀地點了點頭。
謝邦當著殷九娘的麵這般說了,當不會反悔的。
她終於能名正言順,聽兒子喊自己一聲母親了。
思及此,她突然就濕了眼眶。
忠勇侯約莫明白她的心情,突然覺得自己愚蠢無比,在確定聽蘭身份後,怎麼就沒想過要扶正她呢。
但轉念又一想,自己膽怯,怕聽蘭記恨自己,怕聽蘭不願意,更怕聽蘭身份這層窗戶紙捅破,兩人相處反而不如當下。
好在,聽蘭再次要成為他的妻了。
可若是兒子的事爆出來,聽蘭隻怕要恨死他,甚至離開侯府了。
扶正一事拖不得。
“家中無長輩,葉楨也沒經驗,崔家那邊靠不住,我明日去王家,請姨母替我們操辦操辦,可好?”
他口中的姨母是王老夫人。
忠勇侯知道她們甥姨已相認,由王老夫人出麵,聽蘭定是歡喜的。
崔易歡自沒什麼意見。
殷九娘看著兩人,暗暗翻了個白眼,分明是郎有情,妾有意,也不知這兩傻蛋咋弄的。
幸好自己出手了,但她可不是白出手。
“謝侯爺,你這是什麼意思?”
殷九娘佯裝發怒,運起內力將崔易歡往門外推,“勞煩你先出去下,我要好好同他說說。”
一副還沒放棄,恨嫁的樣子。
崔易歡是個沒有身手的弱女子,被她掌力一推就出了房門。
殷九娘又是一揮袖,房門便合上了。
忠勇侯雖看出她無傷崔易歡之心,是將人穩穩當當推出門外的,但還是有些不悅。
便聽得殷九娘吼道,“謝侯爺,你說,我究竟哪裡比不得崔姨娘?”
不等他回話,殷九娘又低了聲音,“想要娶她,便配合我。”
忠勇侯徹底閉嘴,等著殷九娘繼續說下去。
殷九娘在他對麵坐下,“太子回宮,你膝下便沒兒子了。
屆時,你的小夫人隻怕難原諒你,打鐵需趁熱,若舍不下,就得及時抓牢。”
否則,等崔易歡知道兒子沒了,未必還願跟這糟老頭。
忠勇侯一驚,她怎麼什麼都知道?
“想來你也看出來了,那孩子鬨一場是為撮合你二人,可你進展太慢,我隻能親自出手。”
殷九娘繼續道,“謝邦,我今日助你之情,記在楨兒頭上。
但他的情,你得親自還他,謝邦,父子一場,希望你能竭力助他。”
與葉楨有關的事,殷九娘都格外關注,故而也察覺了崔易歡對謝霆舟的不同。
葉楨非但沒吃味,反而與之交好,有謝霆舟的地方時常拉上崔易歡,便叫殷九娘心裡生了疑。
因而仔細查了查崔易歡。
得知謝霆舟真正身份,再想他今日各種表現,她便大著膽子猜到崔易歡的真正身份。
楨兒能重生,崔易歡為何不能。
自然她也留意到忠勇侯對崔易歡的在意。
太子要回宮,傻徒弟又認準了他,那自己這個做師父的便隻能替他們多拉助力。
她看中了忠勇侯的勢力,就隻能先買忠勇侯一個人情,且將他拉到一條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