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可是太子查到葉楨身份的,若他有前世記憶,定早就揭穿葉晚棠了。
可現在葉晚棠雖受挫折,人還活著,眼下還成了寧王妃。
那就是葉楨。
是了,定是葉楨。
葉楨前世被關多年,對外頭的事知之甚少,太子趕回來前,她又死了,所以,她沒有葉晚棠是冒牌貨的證據。
所以,她隻能在侯府折騰,卻對葉家無能為力。
謝瑾瑤笑了。
老天還是眷顧她的,她比葉楨知道的,多得多。
她低頭,將關於葉楨調包證據的一行字,正反麵全部塗黑到完全看不出一點痕跡。
這是葉晚棠害怕的東西。
同樣也是葉楨和昭臨想要的,她不能寫出來,但會牢記在骨血裡。
這一世,她定要提前殺了昭臨,將葉楨亦丟進蛇窟。
床上的後生熬不住,鼾聲再度響起。
謝瑾瑤擱了筆,吹乾紙上墨跡,疊起來,在栓子屋裡尋了點油紙將紙包住,熄燈出了屋。
她來到院子裡,四處看了看,最終將那紙埋在了院牆根。
若有一日,她記不清了,便可拿出來看看。
弄完一切,外頭已徹底漆黑。
這是黎明前的黑暗,很快就天亮了。
她的人生至暗時刻,也會很快過去的。
葉晚棠若今日再不來,她就該找下一位了。
有了主意,謝瑾瑤的心安定了幾分,她回到炕上,閉上眼入睡。
栓子娘說得對,她得多休息才能好得快。
不管接下來做什麼,她得先保證自己的康健。
在她傳出均勻的呼吸後,葉楨和謝霆舟挖出了那紙。
兩人將紙上內容熟記於心後,又將紙放回原位。
回到皇莊,葉楨將默記的內容複刻了出來,擔心有遺漏,便交給謝霆舟檢查。
謝霆舟看了看,“無錯。”
葉楨舒出一口氣,“信上內容與我上次入夢有重合之處,她竟也……”
重生了?
若不是經曆過,葉楨真難相信,這世間竟有這麼多重生之人。
可她的重生是謝霆舟多年不放棄,還有父母共獻,謝瑾瑤為人歹毒,憑什麼?
葉楨忍不住抬頭看天。
還是這天漏成篩子了?
謝霆舟倒了兩杯水,遞給她一杯,“我倒覺她與你不同,應該隻是想起一些記憶。”
若真經曆過一世,怎會擔心記不住,且看她提筆記錄時,是有遲疑的。
葉楨想到夢裡,謝霆舟為複活她受的苦,嘀咕,“就算如此,亦不公平。”
謝霆舟視線落在紙上,“於我們來說,未必不是好事。”
平白得了不少消息,而被她塗抹的那一處,隻要盯緊謝瑾瑤,遲早會知道。
他叫來了皇莊管事。
將謝瑾瑤給葉晚棠的信遞給他,“把信還回去,將葉晚棠入冷宮的事告知他。”
他想看看,謝瑾瑤下一步會如何走。
邢澤剛帶著管事離開,忠勇侯便來了。
見謝霆舟在葉楨屋裡,兩人還是昨日衣裳,頓時黑了臉。
“混小子,滾回你自己房間,彆亂打攪我女兒。”
謝霆舟本還想和葉楨說說紙上內容,但眼下是說不成了,摸了摸鼻子,走了。
忠勇侯心中敞亮,果然,做嶽丈和做父親的待遇是不一樣的。
看向葉楨時,慈愛多了,“那人心眼多,你不能太老實。”
女兒家總是容易吃虧的。
葉楨沒提兩人出去的事,因若提就要說些謝瑾瑤恢複前世記憶,甚至她重生的事,非一兩句說清,她索性點了點頭。
“父親尋我可是有事?”
否則不會一大早過來的。
忠勇侯,“隔壁蘭台院人多,住得有些擠,相國大夫人想問,能不能讓她孫女來咱們這院子?”
相國大夫人,那不就是李承海的對頭麼?
葉楨眼眸亮了亮,“行啊。”
她正愁沒機會接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