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父皇母後偏心,沒能給你太子之位,可世人都知大淵江山賢者居之。
太子被你算計逃離那些年,你若真想競爭,為何不展露自己的本事?”
寧王麵色平靜,說著誅心的話,“因為你知道以你的本事,你根本就勝不了太子,你隻能下黑手。
你的腿為什麼會受傷,因為你看出父皇想磨煉我們兄弟,你不願成為出頭鳥。
便故意弄傷自己,再暗地推動人擁護我,逼著我去和太子爭。
而你擅長醫術,待我與太子兩敗俱傷後,你再治好自己的腿,坐收漁翁之利。”
雲王錯愕。
這的確是他的打算,殘疾王爺不會被太子忌憚,他再設計太子傷害寧王,讓兩人反目。
可他才走了第一步就被葉楨和太子壞事,連父皇都不知他自傷的深意。
一向呆憨的寧王卻知道,雲王想到什麼,突然到,“你在藏拙,你也有野心,那你又有何資格說我。”
他就說皇家的孩子,那個不想要皇位的,果然老三也是裝的。
寧王看他這樣徹底失望了,“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會醫術,也早看出你嫉妒太子。”
他們自小形影不離,二哥再謹慎,也有疏忽的時候,他曾多次聞到他身上的藥味,也在他房中看到過醫書。
隻是他想著,每個人都有秘密和虛榮心,二哥或許隻是想暗暗努力,有朝一日驚豔他人。
是他想的過於美好了。
他不想再和雲王多說了,沉默地替他繼續擦洗,給他換上乾淨衣裳後,才道,“二哥,我不是藏拙,我是清楚自己的斤兩。”
希望你被幽禁的日子,也能想明白自己的斤兩。
之後不管雲王的叫喊,頭也不回的出了雲王府,他沒騎馬,亦沒坐車,漫無目的地走著。
不知不覺就到了忠勇侯府。
他想吐槽雲王,可父母已經夠傷心了,他不忍在他們心口插刀,太子雖是他親哥,但是兩人本來沒那麼親近。
能想到的隻有新朋友赫連卿了。
赫連卿正讓蔡月牙給他倒酒,借酒消愁呢。
今日,崔易歡鬆了口,忠勇侯收到葉楨的消息,當即去官衙備案,讓崔易歡成了他正兒八經的妻子。
葉楨覺得這是好事,當慶祝一下,便讓灶上多做了幾個菜,赫連卿得知後,饞酒了,就攛掇蔡月牙和他一起去給崔易歡道喜。
崔易歡原本什麼都提不起興趣的人,硬是被他們兩個哄的同意在侯府內擺幾桌。
忠勇侯巴不得呢,大手一揮,全府慶祝。
謝霆舟也悄咪咪從密道過來了,一家子一邊聽蔡月牙說她罵人的事,一邊喝酒,好不開心。
就在這開心的氛圍裡,忠勇侯提到了葉楨和謝霆舟的婚事,皇帝讓人去軍營問他,皇後何時來侯府說親。
赫連卿的天塌了,他的女人被人搶了?
還在他眼皮子底下搶走的。
更叫他受打擊的是,葉楨也願意嫁謝霆舟,他的心碎了一地。
可他也做不出棒打鴛鴦,強行拆散有情人的事,隻能喝酒解愁絲。
便是這個時候,聽說寧王來了,他頓時委屈的嚎的一聲去接寧王了。
“你教的法子沒用啊,我女人沒看上我,跟人跑了,嗚嗚嗚……”
見到人,他就抱怨,拽著寧王往裡走,“你再想想,還有沒有彆的法子,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新家人,嗚嗚嗚,我的女人,能不能再幫我爭取一下……”
寧王自己還想哭呢,看他傷心,隻得丟開自己的愁緒,安撫起好朋友來了。
他知道赫連卿想娶葉楨,根本不是什麼男女之情,隻是孤單,想多個家人。
鬼使神差的,他冒出一句,“你不是說蔡婆婆對你很好嗎,你年紀還小,娶不成妻,可以讓你祖父娶蔡婆婆啊,這樣你就有祖母了,不是也多了個家人嗎?”
赫連卿哭聲一頓,想想蔡月牙往日熱鬨模樣,還有今日罵人的厲害勁。
想想似乎也不錯,祖母去後,祖父一人冷冷清清過了幾十年,的確可以再娶。
他眨巴眨巴眼,“那你幫我。”
寧王見他終於不哭了,想也沒想答應了。
反正定遠王要娶妻的事,可不是他們兩個孩子能做主的,先哄著小的開心。
席上眾人不知兩人起了這樣的心思,見他們過來,招呼著他們一起坐。
寧王見到謝霆舟有點意外,但喚了句,“兄長。”
他從前一直喊太子,謝霆舟便知他有親近之意,微微頷首。
赫連卿有了新目標,心情豁然開朗,桌上氣氛再次熱鬨起來。
翌日,皇後便親自來了忠勇侯府,替太子和葉楨說親。
忠勇侯同意後,兩家交換信物,婚事正式定下。
皇後娶媳心切,第二日便召命婦們帶著家眷去宮裡熱鬨熱鬨,她要谘詢娶媳經驗。
皇帝則摩拳擦掌,他要撈銀子替兒子娶媳婦,陳伴君後背瘮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