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聽到這話,震驚雙眸,“王景碩出賣我?原來他也是你們的人,那他先前也是故意接近秦家的,是不是?
你們怎麼這樣卑鄙,你們若窮,同我爹爹開口,我爹爹不會不借,為何要用這種歹毒手段。”
“掌嘴!”
陳伴君捏了捏眉心。
太蠢了。
這種蠢婦的孩子,他不敢要。
謝霆舟和葉楨在外頭聽得也是麵麵相覷,同時對秦雪和李恒的關係更好奇了。
李恒最是謹慎,大業在前,卻允許秦家將這麼沒腦子的人送來京城,可見他對秦家,或者說對秦雪是真正包容。
“你讓慈善堂的人留意些,看看有無建全的男棄嬰,給陳老頭送去。”
謝霆舟認識陳伴君多年,最是清楚他的秉性,隻怕他是不會再留秦雪了。
葉楨點頭,便聽得屋裡秦雪的聲音再度響起,“你讓人打我,就不怕會傷了我腹中孩兒。”
陳伴君淡淡道,“繼續。”
秦雪連著挨了幾個耳光,感覺自己嘴和臉都痛麻木了時,竟拔下頭上發簪戳在腹部。
“你再動手,我就殺了這個孩子!”
這次,彆說陳伴君了,就是動手的小太監都被她蠢無語了。
“孩子是你的,皮肉也是你的,有本事你戳。”
秦雪不敢戳,她隻是想威脅陳伴君,她甚至覺得陳伴君是在故作不在意。
若真不在意,怎會救下她,她可是被皇後賜死之人。
牙一咬,她佯裝狠心朝自己腹部刺去,她就不信陳伴君能沉得住氣。
也不知是老天都看不過眼,還是她運氣不好。
她戳向腹部時,腳下一個不穩,竟直直朝前栽去,那簪子精準刺進了她的腹部。
陳伴君眉心跳了跳,不語。
小太監有些膽怯的看了眼陳伴君,他剛其實能及時扶住秦雪的,但陳公公一個冷眼掃過,他不敢。
如今見血了,他又擔心陳伴君遷怒,可陳伴君什麼反應都沒有。
秦雪疼的額上冒冷汗,朝陳伴君求救,“救我,給我請醫,不然孩子保不住。”
她感覺身下有黏膩的液體流出。
聽到的卻是陳伴君冰冷的話,“如實交代咱家所問,否則,你便慢慢等死吧。”
秦雪不想死,她第一次這般真實感受到死亡的靠近,再不敢自作小聰明,將母親李湘雲同她說的話全部告知了陳伴君。
“母親說過李相不會不管我們娘倆,你救我,事後李相必會重謝。”
陳伴君發出一聲冷笑,他是陛下的人,何須一個亂臣賊子重謝。
秦雪看著轉身出屋的兩人,絕望地想,為何陳伴君就不想要她的孩子,也不要李相的答謝了。
為何京城和母親說的完全不一樣,就是母親教她用銀錢開路的法子都行不通了。
身下的血越流越多,她身體漸漸冰冷,至死都睜著眼,眼底滿是愚蠢的困惑。
陳伴君出屋見到謝霆舟和葉楨,無多大意外,將秦雪交代之事如實回稟。
謝霆舟歉聲道,“是本宮思慮不周,已請郡主另從他處替你尋個孩兒。”
他萬沒想到江南秦家培養出來的女兒,會是那樣的腦子。
陳伴君最是圓滑,可不敢要太子的歉意,忙道,“殿下這麼多年沒忘了老奴的心願,老奴感激都來不及,怎能怪殿下。”
接著又是對葉楨一番道謝後才前往禦書房回稟秦雪之言。
謝霆舟送葉楨出宮。
如今他們是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妻,再不必避諱,甚至謝霆舟還有意無意繞路帶她在宮裡走了許久。
生怕彆人不知他們一道出行似的。
葉楨也不戳破他的小心思,宮裡一步一景,她也隻當偷得浮生半日閒,陪他賞景了。
“沈夫人說,李恒那一輩,李家兄妹就活了他一個,秦雪母親不可能是他的親戚。”
但若不是親戚,又怎會將彆人排在親生女兒前頭。
葉楨遲疑道,“你說,會不會李恒的身份另有蹊蹺?”
謝霆舟勾住她衣袖下的手指,頷首,“有這個可能,稍後我派人去李恒老家查一查。
對了,葉雲橫的奶娘呂氏是秦家的姨娘,也會跟著下獄,但如她這樣的女眷一般直接當地發落,不會送來京城。
李恒也不會讓她活著來京,我讓扶光親自走一趟,務必將人安全帶回。”
葉楨,“讓飲月跟著一道吧。”
對方是女子身份,有飲月一道貼身看著,路上更方便些。
謝霆舟自是同意的。
兩人不慌不忙並肩走著,寬大的衣袖下手指勾纏,可往日覺得冗長的宮道,今日竟是那般短。
好似沒一會兒就到了宮門,謝霆舟很是遺憾,“你先回府,我得走一趟大理寺。”
蘇家的案子證據確鑿,審起來並不費力,加之李恒承諾護住蘇家其餘人,蘇侍郎很快認了罪。
三日後便要問斬,但謝霆舟很清楚,李恒為防有變,定會讓蘇侍郎提前自殺。
謝霆舟得去挑撥蘇侍郎和李恒的關係,為日後蘇侍郎出來指認李恒做準備。
隻是,他和葉楨還沒分開,就見邢澤匆匆跑來,“不好了,慈善堂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