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王爺,人已送到,免惹人起疑,屬下會即刻離開雲王府,後頭的事便靠王爺把握了。
隻要王爺事成,相爺必定會促成王爺和葉楨的婚事。”
雲王已被貶為郡王,但鴆羅依舊稱他為王爺,並暗示自己會離開,以放鬆雲王警惕。
“有勞,本王必不忘相爺之情。”
雲王隻當不知李恒心思,拱了拱手。
人一走,他便讓內侍伺候他脫衣,待隻剩中衣,被扶到床上後,他讓內侍出去。
殘廢的人,有些事上總是有些難堪的,他不願被人瞧見他的難堪,哪怕是自小伺候他的內侍。
門關上,雲王看向床上的葉楨。
得知太子真正心儀的是葉楨後,他便對葉楨起了占有欲,原以為這輩子無望。
“沒想到今日你會躺在本王的床上,葉楨,這說明你我是有緣的,我才是你命定的男人。”
無人回應。
葉楨緊閉雙眼,如鴆羅所言的那般,昏迷不醒。
但雲王擔心李恒不牢靠,從枕頭底下拿出助興藥,隻要葉楨喝了藥,就算半途醒來,也隻會求著做他的女人。
至於他自己,為了不被父皇母後起疑,他也會小用一些,以便事後應付禦醫的診斷,又不會讓他失了理智。
打開瓶塞,他往葉楨身邊傾了傾,欲給葉楨喂藥,便見原本睡著的人突然睜開了雙眼。
雲王一驚!
正欲出聲,就被葉楨點了穴道。
葉楨嫌惡地起身,將外袍上的一層紗衣脫了,挨過雲王的床,她嫌惡心。
將紗衣丟進炭盆點燃,方才眸如寒冰地看著雲王。
這個人如前世一般,令人作嘔。
從衣架上扯了雲王的衣裳,塞進了他的嘴裡,確保他即便衝破穴道,也無法叫喊出聲後,葉楨於長靴中拔出匕首。
“你嫉妒太子,可強大自身,光明正大與之較量,卻要屢屢背後下陰手,令人不齒。”
說話間,葉楨一個用力,匕首刺進了雲王的小腳肚。
又從另一隻長靴裡拔出一把跺骨刀,抵在了雲王的咽喉處。
“若你早知太子心儀的是我,你必定早就對我下手了,我若不依,你得不到就會毀掉,是不是?”
是!
雲王雙眸赤紅,是驚的,也是痛的。
他內心的確如葉楨所言那般想的。
隻是,葉楨怎麼會突然醒來,且看她這幅樣子,分明是來殺他的。
是李恒騙他?還是李恒也被葉楨蒙騙了?
可無論如何,他還不曾對葉楨做什麼,她憑什麼這樣記恨他,還中傷他?
葉楨自然明白他的心思,嘲諷道,“弄死你之前,我同你講個故事如何?”
縱然沒有前世的事,以雲王今生對太子所為,還有對葉楨的算計,他都早該死了。
“有個女子,她本是京城第一貴女,卻被貪婪的舅舅舅母調包……”
無需雲王答,葉楨自顧將前世的事,簡單說了。
“隻因那姑娘是哥哥的心上人,弟弟嫉妒哥哥,便想對他的心上人下手。
他企圖通過羞辱那姑娘,來羞辱自己的哥哥,姑娘不從,他便下令砍斷姑娘手腳。”
葉楨問他,“你知道手腳被砍,有多痛嗎?”
雲王沒被砍斷過手腳,但那把插在他腳上的匕首,讓他大概想象的到那種痛苦。
是他承受不起,也不願承受的。
葉楨的故事,不難猜出,那個女子是她自己,而故事裡砍斷葉楨手腳的是他。
可他從未做過這樣的事,葉楨不該胡編亂造汙蔑他。
他雙眸用力瞪著葉楨,想為自己辯解叫屈,不然,他怕葉楨也會砍了他手腳。
卻聽得葉楨低聲道,“你一定覺得冤枉,可那就是我所經曆的前世。。
若非我重生改變了命運軌跡,此時的我,該如前世那般被困在破屋,再等個幾年,等你知曉太子一直尋找的心上人是我,你就會再次對我作惡。
而你先前派刺客殺我,又以施救者身份出現,若非我有警覺,必定也被你蒙騙算計。”
話畢,她雙手握住匕首一個用力,自傷口用,將雲王的腳切了下來。
“所以,你一點不冤。”
雲王隻覺一股劇痛,直衝天靈蓋,可恨他被定了身子,堵了嘴。
動不了,喊不出,隻一雙眼珠子好似要從眼眶脫落出來。
眼底滿是恨意。
若他有機會活著,他定要將葉楨大卸八塊,不,他要將葉楨剁成肉醬,以報今日之仇。
可除了滿腔的恨意,他什麼都做不了。
葉楨心裡亦恨。
前世折磨自己慘死的人,終於在自己麵前任由自己宰割,她沒有任何遲疑地又用剁骨刀,砍下了雲王的另一隻腳。
“這種刀是我從殺豬鋪子裡買的,比匕首省力不少。”
葉楨神情始終平靜,“若非長劍不好帶,我本是要帶長劍來的,因先前你也是讓人用長劍砍的我。”
她這副樣子,落在雲王眼中,簡直就是魔鬼。
怎能有女子麵不改色地做這些。
若知曉葉楨是這樣的瘋子,他絕不會沾惹她,可已經晚了。
葉楨心裡有許多的怨氣,繼續碎碎念,“我被葉家所害,苟延殘喘,本就淒慘,你還雪上加霜。
而太子活得遠比你艱難,他會有今日,全因他自己努力,你憑什麼嫉妒他,還傷害我。”
啪嘰!
一個用力,雲王的一隻手掌被砍了下來。
雲王痛的暈了過去。
暈死過去前,他想,若他能說話,他一定告訴葉楨,就算前世他真的那樣對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