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讓你陪在我身邊,是為伺候我,我敬你幾分,你倒真把自己當長輩了,如今懷有異心,我如何容你。”
她很清楚,符哲起疑了,剛剛那些話必定是試探她。
葉楨鋪墊到這裡,爭執之下殺了符哲也算情理之中。
她抽出長劍,對符哲身後其餘人道,“願繼續追隨我李承業的,我自不會虧待。
今非昔比,我們不再是深山養兵,而是為前程生存拚搏的緊要關頭,三萬軍隻能有一個主子。
若有如符哲一般懷有二心的,便看看他的下場。”
葉楨給符哲定下一個不忠貪功的罪名。
符哲捂著心口,瞪著眼死不瞑目地咽了氣。
以至於其餘人都懷疑,符哲是不是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主子的事,才讓主子這麼生氣。
也有人覺得符哲陪了主子二十年,主子說殺就殺,未免寡恩。
但也有人蠢蠢欲動,符哲死了,他們便有上位的機會。
葉楨將眾人神情都看在眼裡,微微勾唇。
要的便是人心渙散。
她解釋道,“蘇南,蘇北各一萬軍足矣,如符哲所言,朝廷得知消息,必定會從附近調派駐軍前來平亂。
留一萬軍在暗處,既是與城內接應,也是在城外設伏。”
有人恍然,“我等明白了。”
葉楨頷首,指了指時晏,“那一萬軍便由你主領。”
眾人看了看,這人是主子最器重信任的護衛,讓他帶領那一萬軍,也正常,無人懷疑。
又簡單交代了幾句,葉楨讓眾人各自去準備。
時晏幾人被留了下來,有兩人走到門外守著。
房門關上,葉楨長舒一口氣。
時晏笑眯眯看著,朝她豎大拇指。
女兒做的很好!
葉楨亦笑。
這法子是阿爹提點她的,將三萬軍分三路,引入駐軍包圍圈,隻要斬殺了幾個重要頭領和刺頭,其餘兵卒不足為懼。
可附近駐軍不多,拿了皇帝密令,最多也隻能調出一萬五,無法與三萬軍抗衡。
那就隻能讓阿爹帶著一萬軍入深山,錯開收拾。
這件事,也隻有阿爹能做好。
時晏叮囑其餘幾個黑衣人,“護好郡主,若有閃失,提頭來見。”
這些人都是當初跟著時無暇前往東梧的,後頭被時晏派來盯著李承業。
而時晏無論是從大魏來大淵,還是從京城來蘇南,都是施展瞬移術,底下那些人跟不上,眼下還在海上飄著。
人手不夠用,他隻能親自出手。
好在,這次還帶了殷九娘一起來,眼下,她已在聯絡江湖勢力。
有他們護著,葉楨當出不了事。
但還是又叮囑了葉楨幾句,他才帶著其中一個活口出了客棧。
那活口見過剝皮酷刑,又被喂了毒,葉楨亦承諾,若他配合,饒他不死,他不敢亂來。
葉楨對時晏此行很放心。
其實,她自己這裡,亦有信心,隻不過時晏這顆老父親的心,總會牽掛多些。
天色將暗時,城裡開始響起各種熱鬨的聲響。
是百姓們或放爆竹,或捶打空翁,以慶祝除夕。
李承業以遠客無法歸家為借口,包了客棧過除夕,故而老板沒能歇業。
葉楨讓客棧做了些菜,將留在客棧的人全部叫過來一起用飯。
她端起一盞茶水。
“今日除夕,上半夜城中會熱鬨一些,不便動手,待下半夜他們鬨夠,守城兵也鬆懈的時候,我們再動手,今日有要事,不敢喝酒,今日我便以茶水敬各位,待事成我們再大口喝酒。”
有人麵色微變,主子怎麼又改注意了?
先前說,蘇南守城少,天黑就攻城,屆時,城中富戶剛好做好年夜飯,將士們攻城後便能大快朵頤。
這現在大過年的,讓將士們在城外窩到下半夜,會不會有怨言。
但有葉楨殺符哲的事,無人敢發聲,紛紛拿起茶杯,一飲而儘。
沒一會兒,便倒地身亡。
葉楨讓人將屍體處理了,吩咐道,“給城外一萬軍傳信,就說等李承業過完除夕,祭拜完先祖,他們再等信進城,將李承業與符哲鬨掰的事也提一提。”
蟄伏在城外,蓄勢待發等著攻占蘇南城的私兵們得知李承業不顧他們饑寒交迫,自己在城裡大吃大喝,頓時怨聲載道。
原以為等李承業吃完,他們就能得到信號進攻,可誰知等到了子夜,城門都換防了,李承業還是沒發出消息。
眾人耐心漸失,終於看到了信號,但此時軍心已然渙散。
偏剛入城,還來不及大肆殺掠,殷九娘帶著一眾江湖高手,以絕對碾壓屠殺的方式,將一萬軍裡的大小頭領殺了個精光。
朝廷駐軍守將喊出讓投降不殺後,一群散兵遊將紛紛放下了武器。
蘇南百姓不曾受到打擾,一萬軍就被徹底降服,而葉楨則帶著幾個護衛,已連夜趕往蘇北,重複蘇南的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