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不小,昭寧該及時報於陛下才是,否則,次數多了,如大理寺那樣的官員有樣學樣,都可有事不上報了。”
“這件事大理寺卿不知道。”
葉楨不願牽連旁人進來。
“那就是說,你有隨意出入大理寺的本事……”
“大淵皇後,有話不妨直說,大理寺是本王帶楨兒去的。”
時晏不客氣的打斷皇後的話,“你若忌憚楨兒留在大淵對你構成威脅,本王可隨時帶她離開。
我大魏皇家的女兒有的是地方去,便是時家的江山,隻要她想要,時家上下皆會歡喜相讓。”
皇後覺得他是誇大其詞。
時晏看出她心思,懶得與她多言,同皇帝拱了拱手,“眼下看來,倒是我們父女多管閒事了。”
可他們父女管的閒事又哪隻這一樁?
若非他們父女,皇帝眼下還在為如何拔除李恒頭疼呢,若非他們父女,李承業和那三萬軍又怎會那麼快落網。
還有大魏贈送的那些農作物,以及葉楨的慈善堂,樁樁件件哪個不是為了大淵好。
皇帝頓時覺得臉上臊的慌,他哪有臉怪他們多事。
可皇後就有那個意思,皇後是他的妻,言行代表了他。
他忙道,“時兄誤會了,我們感激還來不及。”
時晏擺擺手,“罷了,不說這些了,若無事,本王便帶孩子出宮了。”
笑話,若非女兒在意謝霆舟,而他打聽了下,那孩子也的確不錯。
他何須同他們說這些,周邊列國,哪個國家對大魏不是又敬又懼。
葉楨福了福身,跟著時晏走了。
出了殿門,時晏就拉著女兒的手腕,直接瞬移了。
多呆一刻,他都嫌棄。
回了侯府,他道,“有這樣一個擰不清的婆母,往後你的日子少不得要被添堵。”
葉楨也沒想到,皇後會是這樣的。
笑道,“先看謝阿昭的態度吧,若他也擰不清,那就不來往了。”
原還想給謝霆舟去封信,告知自己離京一事,葉楨現在不打算寫了,倒不是遷怒謝霆舟。
而是謝霆舟在宮裡有棋子,她和皇後的事,謝霆舟很快能知道。
葉楨愛謝霆舟,但不代表她願隱忍委屈,不寫信是她對此事的態度。
時晏見女兒沒被情愛衝昏頭腦,心下滿意,便也沒多言。
可宮裡的皇後卻滿腹牢騷。
“這大淵如今成了他們父女的菜園子了,在皇宮,便是本宮都要注重規矩,他們倒好,閃身就不見了。
還有燕王世子身份的事,也被他們知道了,還不知他們會不會拿此事做文章。
姓顧的那一家,知曉皇家秘密,怎能毫無敲打就這樣放任他們了。
他們可是殺人又藏屍的,時晏他一個大魏人,怎敢插手我大淵之事,陛下,您就任由他們胡鬨嗎?”
皇帝聽的腦袋嗡嗡的,他抬手摸了摸皇後的額頭,“你可是哪裡不舒服?”
皇後還等著皇帝附和,和她站同一陣營呢,被他這樣一弄,愣了愣。
旋即反應過來,皇帝這是在說她有病。
她的眼淚頓時就出來了,皇帝從沒這樣罵過她。
皇帝見她哭,終是心下不忍,問道,“按你說,該如何?將所有知曉此事的人全都殺了?”
時晏說的很清楚,葉楨當時並未承認李恒所言為真,隻說不去查真假,讓顧家人爛在肚子裡。
而李恒的下場足以震懾顧家人。
皇帝這次是真的對皇後失望,“顧家殺人是事實,顧家女兒麵臨那樣的情況,不該反擊嗎?”
“你知我不是那個意思。”
皇後很悲傷,“國有國法,無意殺人亦有相關律法,我也是為了陛下考慮,若顧家的事將來被揭發,陛下帶頭罔顧律法,屆時,百姓怎麼看您,禦史的筆又怎麼寫您,您多不容易才有今日。”
皇帝沉默。
皇後說的不無道理,若是平時,他定也會依法行事,但時晏開了口,他必定要給他這個麵子。
知道皇後聽不進去,他便也沒多說,隻派人盯著顧家。
葉楨回去後,就命人開始收拾東西,殷九娘得了信,過來問清楚。
得知皇後所為後,殷九娘眉間生出一股戾氣,“她瘋了不成,師父這就進宮和她說道說道。”
雲王敢算計她徒兒,她沒找皇後子債母償已是看在太子麵上,皇後倒先找事了。
在謝霆舟表態前,葉楨不願繼續鬨僵,勸住了她。
殷九娘緩了情緒,便往自己院子走,“師父也去收拾東西。”
既挑三揀四,他們離開便是,她手心捧大的寶貝,還由不得皇後欺負。
霍湛見她收拾東西,說要去大魏,頓時急了,“婚事還沒辦呢。”
殷九娘便將皇後的事說了,霍湛眸中陰鷙。
他好不容易博得九娘原諒,還沒成事,就要把他媳婦氣跑了,霍湛當即就進了宮,讓皇帝將兩國交好協議即可擬好,不然他就先回去了。
口頭交好,和簽有協議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口頭可隨時反悔。
可現在是正月,官員們還沒複工,皇帝問緣由,“可是東梧有什麼事,急著回去。”
霍湛也不藏著,“九娘見不得楨兒受委屈,要跟著走,她不在,朕也沒留下的必要。”
說罷,也不管皇帝什麼反應,直接出宮了。
回去,就讓人準備喜宴,他要在九娘離開前把名分定了。
葉楨吩咐下人收拾行李後,便去了王家,得同王老夫人道彆,順道問問蘇洛清的打算。
卻見王家大門外,跪著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