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倦這兩天都沒有睡好。
第一晚是因為知道洛瑟喜歡自己。
一想到這件事,他就渾身汗毛豎起。
當宴會前顧訣看向隔壁,“洛瑟怎麼還沒有動靜?不會又睡過頭了吧,哥你要去叫一下她嗎?”
顧倦張口就拒絕了。
顧訣訝異,“拒絕這麼快?”
顧倦找補,“領主有事情找我,我要先去宴會。”
他說完就火急火燎地走了,生怕顧訣多問。
他當然是在撒謊。
他隻是,根本沒有想好怎麼麵對洛瑟。
他生怕自己的什麼行為被她誤解,萬一給洛瑟兩情相悅的錯覺,那個笨蛋一個沒忍住表白了怎麼辦?!
那不合適!
他還沒想好怎麼拒絕她。
洛瑟又是個愛哭鼻子的、臉皮薄的雌獸,他話一旦說重了,就會鬨到絕交的地步。
他又打心底不想跟她成為老死不相往來的關係。
沒想好,就隻能先逃避。
……
但是到了宴會,顧倦的眉毛卻擰得更緊了。
晚宴莊重奢華,耳邊是紅酒杯碰撞聲,與低沉從容的高級獸人的笑聲。
是他18歲前沒有見過的世界。
蓋婭星的女領主很喜歡他。
她將自己的小女兒介紹給他,“我這個女兒也是今年去首都星上學,還要麻煩你跟顧訣兩個人照顧一下。”
“我女兒平時很乖巧的。”
“也就偶爾在學校裡跟同學有點摩擦。”
女領主的小女兒是位c級白兔雌獸。
看上去柔軟無害。
但實際上並不如此。
“媽媽,這就是你給我找的保鏢呀?”白兔雌獸聲音軟糯糯的,卻帶著一股令人生厭的傲氣,“兩個小鎮來的土包子,聽說出身不好還是孤兒,就算是s級又有什麼用呢?”
顧倦聽得連連皺眉。
但是那位白兔雌獸一轉身,當看清他的樣子後,頓時又換了一副姿態。
她突然就嬌羞起來,“顧倦哥哥,首都星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
顧倦問她為什麼要找保鏢。
她又委屈巴巴地說:“是我在蓋婭星得罪了一些同學啦,誰知道他們那麼命好,也有要去首都星的。”
再一細問是怎麼得罪的。
她就說是跟同學玩一種“鐵捅套獸首,打頭脆砰砰”的遊戲,她把鐵桶套在彆的獸人頭上,用力敲那個鐵桶,獸人的腦袋與鐵桶碰撞,就會產生砰砰的脆響聲,她很喜歡聽。
她聲稱那是“娛樂”。
但是顧倦聽明白了。
這位白兔雌獸在學校欺負普通獸人。
去了首都星怕被報複,女領主保護不了她,所以才給她找了他和顧訣當保鏢。
在這一刻,顧倦腦海裡突然就蹦出一句古老的星際諺語——“所有命運的饋贈,早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早在此之前。
女領主給了他和顧訣每人一張黑卡。
每張裡麵都有100萬星幣。
卡他們早收下了,當時還欣喜若狂。
卻不知道這背後還需要擔負這麼大的責任。
少年顧倦突然覺得迷茫又困惑。
這怎麼跟他18歲之前見到的世界不一樣啊?
他看宴會上每張麵孔都虛偽急了。
如同戴了一張麵具。
直到看到人群裡的洛瑟。
她穿著一件非常漂亮的晚禮服:淺粉淡雅,鎏金如蜜,長裙將她纖穠合度的身材包裹得恰到好處,最重要的是氣質聖潔,襯得她與周圍格格不入。
就像是一縷清風。
將顧倦煩躁的心吹得平靜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