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當年你贈我一枚火冥丹,今日弟弟便還你一枚!”
殷廷從懷中掏出古樸的雕花漆盒,被燒毀的指尖捏著枚冰晶般湛藍的丹藥,眼底翻湧著陰鷙的寒光。
反觀殷尚,此刻渾身浴血,淩亂發絲黏著血汙垂在額前,唇角溢出的鮮血順著下頜滴落,將衣襟染得通紅,隻能靠著長劍勉強支撐,單膝重重跪在碎石堆裡。
千鈞一發之際,一直在暗處的顏路驟然出手。
殷廷反應奇快,瞬間揮掌相迎,兩股雄渾內勁轟然相撞,周遭士兵如同被狂風席卷的落葉,“唰”地被震飛數丈之遠。
顏路暗中收了三分力——以殷尚此刻的重傷之軀,若自己全力施展,恐怕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
而殷廷卻毫無保留,掌心赤藍光陡然暴漲。
“焚天掌!”
他先蓄力收掌,緊接著猛然推出,掌間裹挾著幽藍熾焰,空氣被灼燒得發出“滋滋”爆響,仿佛要被點燃。
顏路見狀,立即運轉橫練功夫硬接,隻聽“砰”的一聲悶響。
他連退五步,胸前的指揮袍瞬間被燒出焦黑大洞,肌膚上清晰烙著猙獰的黑色掌印。
“殷廷,看來你已經是幽冥門的門主了!”
顏路沉聲道,語氣中滿是震驚。
幽冥門身為江湖十門前五,雖隱世多年,卻依舊是正道人士聞風喪膽的存在。
他做夢也沒想到,眼前這個四轉武者,竟能逼退自己這真武五轉的高手。
“還得多謝我的好哥哥栽培!”
殷廷斜睨著狼狽不堪的殷尚,嘴角勾起一抹怨毒至極的笑。
就在殷廷開口說話的刹那,顏路已趁機欺身近前,刀光如閃電般劈向對方咽喉。
這幾刀角度刁鑽無比,既巧妙避開殷尚,又逼得殷廷不得不回防。
趁他舊力已消、新力未生之時,顏路一把將殷尚扛在肩頭,施展輕功向後疾躍。
殷廷怒喝一聲,強提內勁再度發掌,掌風擦著兩人後背掠過,在顏路肩胛骨處撕開一道深可見骨的血口。
可他剛要追擊,喉頭猛然一甜,“哇”地噴出一口鮮血——焚天掌逆伐境界,每用一次都傷筋動骨,接連使出兩掌,早已超出他的承受極限,隻能眼睜睜看著兩人消失。
畫麵一轉,淩劍門島嶼。
“大人,前方有標記!”
重陽胡彪率隊南下,行至淩劍門舊址時,眾人被眼前景象驚得驟然駐足。
滿地腐屍白骨間,一塊斷碑上歪歪扭扭刻著“到此一遊”四個字,刀痕嶄新,還泛著猩紅血跡。
胡彪臉色瞬間陰沉,大手一揮。
“咱們要儘快趕到壽州!”
眾人聞言,立刻起帆朝著壽州而去。
“站住!”
一群劫匪橫在官道中央,為首之人左眼蒙著樹葉,刻意模仿媯虞淒的獨眼造型,扯著嗓子喝喊。
媯虞淒勒住韁繩,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幫烏合之眾。
自殷瑞死後,棠灣道上群匪並起,這幫人聽聞有個“獨眼”拉著數十車財貨經過,就糾集了五位六品武者此次等著他,四周埋伏的弓弩手早已張弓搭箭,將箭頭對準了他的咽喉。
“小子,留下財物,再把自己另一隻眼睛挖了,老子可以饒你不死!”
樹葉男晃著刀,刻意壓低嗓音,虛張聲勢。
媯虞淒忽然笑了,眼尾上挑的弧度帶著幾分森然,仿佛地獄中爬出的修羅。
“饒我不死?”
“你若自剜雙目吞下去,我倒可以留你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