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先離開這個地方。”
穆岩神色凝重,帶著袁暉匆匆往後撤。
在遠處,媯虞淒目光如隼,緊緊盯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老門主,咱們這是要去哪?”
袁暉一邊快步跟著,一邊忍不住轉頭回望他們來時的路,心中滿是疑惑。
可走在前麵的穆岩仿若未聞,隻顧埋頭趕路,絲毫沒有理會袁暉的意思。
兩個時辰的奔波後,他們終於踏入了周王管轄的境內。
穆岩緊繃的神經這才稍稍放鬆了些,腳步也放緩了許多。
此時,在升霞門的另一邊,媯虞淒有條不紊地安排著後續事宜。
“上緒的事情交待好了嗎?”
他神色冷峻,看向身旁的白緒。
“交代好了。”
白緒連忙恭敬回應。
“回顓州。”
媯虞淒言簡意賅,說罷,便徑直走向那具棺材。
他掀開棺材板,隻見裡麵躺著毋炎月。
毋炎月被繩索緊緊捆綁,嘴巴裡塞著一團布,無法出聲。
她的雙眼瞪得滾圓,目光中燃燒著熊熊怒火。
“小娘子,夫君來陪你啦。”
媯虞淒臉上又浮現出那副玩世不恭的邪笑,邊說邊躺進棺材,與毋炎月並排而臥。
棺材蓋“砰”的一聲合上,瞬間,外麵傳來眾人的哭聲。
這是媯虞淒安排的一出戲,眾人抬著棺材,一路哭嚎,朝著顓州的方向走去。
“媯大人啊,您這一走,我們往後可怎麼活呀!”
這一回,輪到白緒登場演戲。
他一手作勢扶著棺材,另一隻手卻死死捂住那快要咧到耳根、忍不住要笑出聲的嘴,整個人憋得滿臉通紅,身體都微微顫抖起來。
“你呀你,要是大人知道你又是這副德行,估計都不用我動手,直接讓重山來好好收拾你。”
靈鐮在一旁瞧著,忍不住打趣道。
話雖如此,他的臉上還是適時地浮現出一抹悲傷之色。
此刻,斷水在前頭開路,遊龍殿後,異刃隱匿在暗處緊緊跟隨。
而斬夜,則依照媯虞淒之前的安排,從遠安調頭在湄南等候。
“去去去!”
白緒沒好氣地朝靈鐮揮了揮手,驅趕著他,隨後又繼續投入那聲淚俱下的“表演”之中。
一行人抵達顓州城門口時,紀靈在旁人的攙扶下出現了。
他遠遠瞧見那掛著喪幡、被眾人抬著的棺材,情緒瞬間失控。
紀靈猛地推開攙扶著他的人,全然不顧自身的傷痛,跌跌撞撞地朝著棺材奔去。
途中,他摔倒了好幾次,卻又一次次頑強地爬起來,繼續向前。
紀靈哭得撕心裂肺。
此前,他收到消息,稱媯虞淒被大宗師打成重傷,性命垂危。
他滿心都是難以置信,總覺得是不是白緒他們搞錯了。
畢竟,媯虞淒闖蕩至今,雖曆經無數艱險,受傷也並非沒有過,但還從未在這般關鍵的事情上栽過大跟頭。
紀靈跑到媯虞淒的棺材旁,用手不停地拍打著棺材板,悲痛欲絕。
而此時,棺材裡的媯虞淒正抱著毋炎月酣然入睡。
長久以來,他為了各種謀劃,忙於生計,這段時間未有過好好休息的機會,以往也不過是通過打坐修煉來恢複精力。
如今,有了異刃在一旁照應,他終於能安心地睡上一覺了。
整個顓州城像是被一層陰霾所籠罩,大街小巷皆掛滿了喪幡,黃白紙錢隨風肆意飄飛,氣氛凝重得近乎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