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蘅立即上前跪下,淚光盈盈:“太後明鑒,疏桐年紀尚小,初入宮廷難免失了分寸。是臣女未曾看好妹妹,要罰就罰臣女吧。”
好一副姐妹情深的畫麵!
林疏桐心中冷笑。
太後打量著跪在地上的少女,語氣平和:“一顆珠子罷了,孩子喜歡,賞了她也行,何必動這麼大肝火?慢慢教便是了。”
林墨璟卻堅持道:“太後仁慈,臣卻不能姑息。這女兒粗野無知,不堪教養。臣懇請將她送去京郊彆莊,免得日後惹出更大的禍事。”
林疏桐深吸一口氣,先向太後恭敬一拜:“太後娘娘容稟,此事關乎皇家顏麵,疏桐不敢怠慢。”
林墨璟怒目而視:“這裡輪得到你說話嗎?”
“父親,”林疏桐抬頭直視他,“若我真有罪,自當領罰。但若我無罪,父親不分青紅皂白便要送走親生女兒,豈非讓人笑話端王府不辨是非?”
“你!”林墨璟氣結。
太後眼中閃過一絲興趣:“那你想如何?”
林疏桐再次叩首:“疏桐有兩請:一能自證清白;二另有事相求。”
林雪蘅急忙開口:“妹妹,不可在太後麵前放肆……”
“姐姐為何總是急於替我認罪?”林疏桐突然反問,“莫非姐姐知道什麼內情?”
林雪蘅頓時語塞,臉色微白。
太後抬手:“允了。”
林疏桐從容道:“謝太後。首先關於珠子,疏桐因自幼手掌容易皸裂,常年需塗豬油養護。若我碰過夜明珠,珠子上必留油漬。隻需取溫水一試,便知分曉。”
太後點頭,命人取來溫水。
宮人將夜明珠浸入水中,片刻取出,水上果然不見半點油花。
“果真如此。”太後語氣平靜,卻意味深長地看了林雪蘅一眼。
林墨璟麵露詫異,似乎第一次拿正眼看這個女兒。
林疏桐卻不罷休:“既證明我沒有碰過珠子,那麼問題來了,既然不是我偷的,珠子為何會從我身上搜出來?”
殿內頓時寂靜。
林雪蘅慌忙跪地:“或許是哪個奴才栽贓!妹妹常得罪下人而不自知……”
“姐姐怎知是奴才栽贓?”林疏桐輕聲問道,“莫非姐姐親眼所見?”
林雪蘅一時語塞,麵色更加蒼白。
太後目光如炬,緩緩掃視殿中眾人,最後落在林疏桐身上:“那你第二件事,所求為何?”
林疏桐深吸一口氣,知道這才是關鍵。
她跪直了身子,聲音響亮:“太後娘娘,疏桐的第二個請求是——我不想回端王府,請您為我另選一位父親!”
這話如同平地驚雷,震得整個長春宮鴉雀無聲。
林墨璟先是一愣,隨即暴怒:“逆女!你說什麼混賬話?看我回去不好好管教你!”他說著就要上前拉扯林疏桐。
林雪蘅假意阻攔:“父王息怒!妹妹隻是一時糊塗,想起母親才會說這樣的氣話……”
她故意提起逝去的端王妃,眼中含淚,“妹妹,你怎麼能這樣說?母親拚了性命才生下你,你這樣做,對得起她嗎?”
這話精準地刺中了林墨璟的痛處。
他想起難產而亡的愛妻,再看林疏桐時眼神更加厭惡:“你這個不孝女!你對得起你死去的母親嗎?”
林疏桐心中冷笑,麵上卻露出悲傷:“正因為思念母親,我才不能回去。父王每次見到我,就會想起母親因我而死,豈不是更加痛苦?我留在端王府,隻會讓父王時時傷心。”
她不等林墨璟反駁,繼續說道:“況且,我在端王府過的是什麼日子?彆人學習時,我在乾雜活;彆人錦衣玉食時,我連剩飯都吃不飽。哥哥們動不動就打罵,說我是災星,克死了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