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桐見狀,連忙上前一步,恭敬道:“皇伯父息怒。爹爹性子直,言語衝撞了皇伯父,疏桐代爹爹賠罪。隻是此事因疏桐而起,若皇伯父要責罰,疏桐願一力承擔。”
小姑娘聲音清脆,舉止大方,讓皇帝緩和了一些神色。
林墨珩卻一把將林疏桐拉回身邊,道:“傻丫頭,這裡沒你的事。皇兄要罰也是罰我,與你有什麼關係?”
說罷,他又看向皇帝,語氣軟了幾分:“皇兄,臣弟就是個粗人,不會那些彎彎繞繞。但疏桐如今是我女兒,誰要是欺負她,就是打我的臉。端王府送來的那些東西,分明是羞辱,臣弟沒直接扔回他們臉上,已經是給了天大的麵子。”
康乾帝看著這對父女,心中五味雜陳。
他從未見過林墨珩如此維護一個人,更沒想到那個被端王府嫌棄的女孩,竟是這麼懂事。
林淮舟忍不住上前一步:“父皇,燕王叔將我們端王府的衣物送給城外的乞丐,這分明是羞辱我們端王府!那些衣物雖說是舊物,可也都是上好料子,豈是那些臟乞丐配穿的?”
這話一出,林墨珩頓時挑眉,正要反駁,卻被林疏桐輕輕拉了下衣袖。
“皇伯父,”林疏桐聲音清脆,“世子說錯了。我父王這麼做,正是為端王府積德呢。”
林淮舟冷笑:“積德?說得倒是冠冕堂皇!”
“世子想想,”林疏桐抬眼看他,“端王府是富貴門第,那些衣物堆在庫房也是白白讓蟲蛀了,不如送給乞丐,既救了人命,又為端王府積下陰德。這難道不是一樁好事?”
她頓了頓,又道:“況且百姓如果知道是端王府施恩,定會感念端王府。我父親這麼做,是將這份功德拱手讓給了端王府,何來羞辱之說?”
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連林墨璟都一時語塞。
康乾帝眼中閃過一絲讚賞,看向燕王:“五弟,你真是這麼想的?”
林墨珩嘿嘿一笑,立刻順杆子往上爬:“皇兄明鑒!臣弟正是此意。那日見城外的乞丐衣不蔽體,這才做了個順水人情。誰知二哥和侄兒不但不領情,反倒怪罪起臣弟來!”
他邊說邊搖頭,一副委屈的模樣:“早知這樣,臣弟當時就不送了?”
端王氣得臉色發青:“你強詞奪理!”
“二哥這話就不對了,”燕王挑眉,“難不成你覺得為百姓做點好事是強詞奪理?”
康乾帝抬手製止了還要爭辯的端王,淡淡道:“朕覺得疏桐說得有理。五弟這麼做,確實是為端王府積德。二弟,你過於計較了。”
皇帝一錘定音,端王父子再不甘,也隻能咬牙忍下。
可燕王得理不饒人,忽然道:“皇兄,臣弟記得,前年臣弟不小心打碎了您賞給二哥的一塊硯台,您可是罰了臣弟半年俸祿,還讓臣弟親自去挑一快更好的賠給二哥。”
康乾帝挑眉:“確有此事。怎麼?”
燕王笑眯眯道:“今日二哥誤會臣弟的好意,還在皇兄麵前顛倒黑白,是否也該有所表示?否則,豈不是顯得皇兄偏心?”
端王頓時急了:“林墨珩!你休要得寸進尺!”
燕王卻一臉無辜:“二哥,我不過是就事論事。皇兄一向公正,自然不會厚此薄彼。”
康乾帝看著兩個弟弟爭執,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五弟說得有理。二弟,你今日確實冤枉了五弟。既如此,你就賠他個不是,再給他一些補償就是。”
端王咬牙:“臣遵旨。”
燕王卻笑道:“皇兄,臣弟不要金銀,那些太俗氣了。不如,讓臣弟親自去端王府庫房挑選幾件合眼的東西,如何?”
這話一出,連康乾帝都忍不住笑了:“你倒是會挑!端王府庫中寶貝不少,你這是要掏空你二哥的家底啊?”
“皇兄說笑了,”燕王一本正經,“臣弟隻要幾件合眼緣的,絕不多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