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客氣。”
他低頭看著阮流蘇沒有絲毫光亮的眼睛,心突然狠狠疼了一下。
阮流蘇以前從來不會這麼看他。
斯見微想說些更狠的話,但看阮流蘇嘴唇臉色都是蒼白,他憋了回去,問:
“不是要搬走嗎?東西都不搬完?”
阮流蘇沒有讓步,態度更加堅決了一點:
“等我病好了就去。”
“好。”斯見微心裡就是有些氣撒不出來:
“你這兩年伺候我,挺爽的,記得把我送你的禮物也都帶走。”
他看著阮流蘇背後的小公寓,似乎帶著恩賜的笑容說:
“不過這房子太小,應該放不下吧?”
斯見微說完就住嘴了,他就這臭毛病,一不爽就管不住自己的刺,總想著要紮回去,讓彆人跟著他一起不舒服,而最近他的不爽都來自於阮流蘇。
阮流蘇被他這麼一紮,果然就沒有剛才那麼好說話了。
因為呼吸不暢,她的胸口起伏得比往常要厲害一些:
“我不要你的東西,我還欠你的錢沒還,那些對我來說是負擔!”
她不想再聽到斯見微還嘴了,“啪”得一聲,門又被關上了。
真是搞不懂阮流蘇的邏輯,她隻要把他送的禮物隨便賣一件,不就夠還他錢了嗎?還能換套好點的公寓。
斯見微笑笑,也不知道是在譏笑還是自嘲。
斯見微拿著飯盒給秦書淮打了個電話:
“喝酒?”
“行,哪裡?”
“我家。”
這次的酒從龍舌蘭晉級為更烈的伏特加。
“你湯都做了,怎麼還沒和好?”
秦書淮現在都已經形成條件反射了。
斯見微叫他喝酒,就說明阮流蘇沒回來。
在秦書淮的愛情觀裡,沒什麼事兒說不開,他和袁盈盈幾乎沒怎麼吵過厲害的架,低個頭,認個錯就行了,有什麼難得?
下午他和袁盈盈特地抽空來“關心”斯見微這個失戀人士,隻看到斯見微頹靡地到門口給情侶開了個門,又回到廚房去削梨。
一顆雪梨被他削得隻剩下一半梨肉,旁邊的中餐阿姨還在喋喋不休嘮叨他是過來添亂的。
“我還以為做飯挺簡單,沒想到這麼複雜。”
斯見微也不生氣,就聽著煮飯阿姨嘮叨,感覺有聲響也挺熱鬨。
他最近好像空巢老人,一個人呆在屋子裡憋悶得慌。
前幾天他還特彆生阮流蘇的氣,但現在自己親自嘗試做飯以後,他不氣阮流蘇了。
那點氣全變成心疼和酸澀了。
湯送過去前,斯見微還是滿臉笑意,回來後,就成了現在這副鬼樣子。
偏偏斯見微又是那種一句話都不肯多聊的人。
伏特加的勁兒還是大,又或者是人在消極情緒下,比往常更容易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