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唱片什麼時候的?”
“高一好像就有了吧,我記得當年因為這個,斯見微才搬出去住的。”
“那他...”阮流蘇沒有問出來,她的手有些抖。
“你有什麼想知道的,就親自去問,你又不是不知道,斯見微是個強骨頭,這唱片還是秦書淮昨天告訴我的。”
阮流蘇沒有去。
她腦海裡掠過很多個畫麵和場景。
和斯見微吵架時,他總是不依不饒,跟在她後麵,傷人話一句接著一句。
他吊兒郎當得調侃她,頤指氣使地把她當丫鬟,還給她洗腦,隻能伺候他一個人。
傲慢得不像話,就算是和好,也要逼著她先低頭,服軟。
斯見微也有好的時候。
教她做事,替她謀劃,這個時候的斯見微特彆像阮建明,恨不得每一步的坑都不厭其煩地解釋好幾遍,反複叮囑她不要踩。
峰會上的斯見微又萬眾矚目,意氣風發,和學生時代一樣,在台上不管做什麼都透著又傲又狂的勁兒。
他替她打過架,出過頭,最愛口是心非,嘴上說的和手上做的永遠都不是一致。
...
這樣的事情有很多,阮流蘇一直遊走在甜蜜和難過之間,她左右搖擺又滿懷期待。
她看著封麵,覺得很悶。
歌詞還沒放出來,阮流蘇突然停了唱片機,取下唱片放回棕色盒子裡。
酒吧老板問她怎麼不繼續放,聽前奏還怪好聽的。
阮流蘇搖搖頭:“不必了。”
她心裡像夏日暴雨前期的烏雲,又悶又潮熱,無法宣泄。
小阮同學。
為什麼是小阮同學?
阮流蘇一直很疑惑二。
她隻聽過斯見微身邊的人這樣叫她。
管家意味深長地說,小阮同學。
秦書淮袁盈盈調侃地挑逗,小阮同學。
秦舒苒陰陽怪氣地叫,小阮同學。
斯知博恍然的語氣:原來你就是小阮同學。
這些碎片的記憶逐漸彙成一個條線,連向斯見微鋒利的青春時代最柔軟的那處。
原來不是彆人在逗她。
是小阮同學四個字承載了——
阮流蘇搖了搖頭,也不一定。
她可以在這八年時光裡欣然接受溫禮,誰又能擔保斯見微的十六歲到二十四歲會不會有其他人?
阮流蘇有些害怕和斯見微生活在一起時,那樣拉扯憋悶的過往。
有些話既然說出來了,就這樣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