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塔橋慢慢往倫敦塔方向走,這不是他們第一次帶著璨璨散步。
這兩年,斯見微在家吃完晚飯也會拉著阮流蘇這麼走。
隻不過他們散步的時候經常吵架,通常是斯見微先惹阮流蘇,把人惹急了,又賴著親一下抱一下,或者抱著不撒手就算和好。
多幼稚。
斯見微現在說不出一句話。
他想一定是環境太過厚重,才讓時間的流逝變得格外深邃。
“你手怎麼樣了?”還是阮流蘇先打破沉默。
“挺好。”
“明天生日怎麼過?”
“想跟你一起。”
“我沒空。”
“嗯,那就不過。”
....
阮流蘇抬頭看他,發現他正在看自己。
阮流蘇飛快地將視線移到彆處。
她不能看斯見微的眼睛,太會誘惑人了,每次都能讓她忍不住臉紅。
尤其是他低頭要吻她時。
眼裡裝滿了足以讓人甘心溺斃的情。
斯見微沒移開視線,他停下腳步還是這麼看著阮流蘇:
“阮流蘇,我不愛彎彎繞繞去猜,我知道秦書淮私下聯係謝叔,把我高中刻的那張唱片給你了,當年我刻完就想送給你,後來聽到你朋友說你不喜歡我,我就沒給,高中畢業你報考了溫禮的學校,我就知道我沒戲了,讓你做第一個聽眾也是真的,畢業典禮上我第一次唱這首歌,你還是第一個聽眾。”
斯見微看阮流蘇的微動的神情,又繼續說:
“其實我挺在意溫禮是你初戀的,用這個跟你較勁,我又覺得自己小肚雞腸,不上台麵。但我真的,真的花了很久才去接受。”
斯見微從沒把誰放在眼裡,誰能比他牛逼啊?
讓他承認嫉妒誰難如登天,甚至他還會嗤之以鼻“他也配”?
可阮流蘇就是沒選他,這事兒就是一根刺,他一疼,就不想讓阮流蘇好過。
“我沒跟人有過什麼特彆親密的關係,包括我們家那老頭兒,也一直有適當的距離。”
斯見微突然轉過身,他眼睛熱了,伸手用手背擦了下臉,看向河邊,不肯再看阮流蘇。
“我知道我錯過了你最愛我的時候,但我他媽,已經在改了,我就是這麼差勁,我能有什麼辦法啊?”
他聲音有些哽咽:
“你總要讓差生一點一點進步吧?他,他又不是你,天生就那麼會愛人。”
璨璨感覺到斯見微不好的情緒了,它蹬著前腿“嗚嗚”得往斯見微腿上爬。
阮流蘇就這麼看著他用手擋著自己的眼睛,蹲下來低頭又抱住璨璨安撫。
微濕的河風在阮流蘇耳邊輕輕拂過,她又一次猶豫了。
怕自己動搖,阮流蘇不想再和斯見微待更久,她在十二點鐘聲響起時,輕聲祝福他:
“生日快樂。”
斯見微抿著嘴不說話。
阮流蘇把狗繩遞給他:
“送我回去吧,如果你覺得難受,就讓璨璨陪你。”
天色很晚,斯見微把阮流蘇送到公寓門口。
“後天再送璨璨回來,我不急。”
“好。”
鐘慈已經睡下,阮流蘇輕輕關上了門。
她在陽台等了半個多小時,並沒有看到斯見微牽著璨璨離開的身影。
阮流蘇心跳很快,腳步有些慌張。
她幾步走到門後,擰開門鎖。
就看到年輕男人高高瘦瘦的大個兒,蹲坐在門邊,單手搭在膝蓋上,肩膀微微往下聳著。
旁邊坐著條白色的小狗,一人一狗,像被拋棄了在流浪一樣,特彆消沉。
“你怎麼還不回去?”阮流蘇走到斯見微跟前,用腳尖踢了踢他的腳尖問。
斯見微沒起來,坐在地上,揉了揉頭發,頂著額前淩亂的碎發,微紅著眼眶抬頭看阮流蘇,他突然就有點生氣了。
斯見微聲音很小,但很委屈,像個小孩子:
“我就在這兒過個生日都不行了嗎?”
“礙著你了?”
“走廊是公共場地,你管不著我走不走,我他媽就是不走,不行你就報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