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生怕彆人不知道兩個人以前那點見不得光的包養關係似得。
“我說過了,我要脾氣好的,會說話的,成熟的,穩重的,能尊重我,愛護我的,照顧我的,總而言之,肯定不是斯總監你這樣的。”
正常情況下,搞技術的辦公室裡,都會直接簡稱斯見微為斯工。
阮流蘇這聲總監,就叫得陰陽怪氣了。
蘇黎趕緊打岔:“接下一輪了,這一輪結束了!”就沒說幾句啊,這兩個人怎麼又鬥起來了?
再說下去又得吵吵。
斯見微停下手,不轉酒瓶了,酒混著,挺上頭的。
他又和梁格路聿青玩了幾把牌,沒人幫他出老千,都開始實打實的動真格了,斯見微就被灌了不少,也替阮流蘇擋了不少酒,他有點頭暈。
遊戲越玩越大。
最後清杯的時候,又開始簡單粗暴的轉酒瓶子,再次轉到阮流蘇麵前,這回不是斯見微追著她問了。
路聿青咳了咳嗓子,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斯見微。
阮流蘇說到底還是沒有斯見微狗,這遊戲瓶口對準斯見微那麼多次,她都不講話,一個刁難的問題不問,也太給斯見微麵子了。
不整一下斯見微,不是白白浪費蘇黎這麼好的酒麼?
路聿青笑著開口,慢悠悠地問阮流蘇:
“阮工,你的前任,是個什麼樣的人?評價一下。”
這話現在問出來,在場的,不管是誰,都豎起了八卦的小耳朵。
斯見微幽幽地看了眼路聿青,又把這樣凜冽的目光投在阮流蘇身上。
他最近真的忍了挺多火的,現在還被這麼挑。
但斯見微沒有發作,還是選擇聽下去,他也想知道。
阮流蘇能感覺到斯見微眼神的銳利,她回瞪了他一眼,伸手去拿桌上的白酒酒杯。
斯見微伸手要幫她喝掉。
阮流蘇立刻就打掉他的手,一口悶了白酒。
旁邊唐聞洲的分酒器裡還剩一點,倒了兩杯,全喝了。
連乾三杯白酒後,阮流蘇終於一字一句地回答:
“公主病很嚴重。”
明明是個大男人,卻嬌得不行。
什麼都要用最好的,水果要空運,蜂蜜要新鮮無添加,吃飯很挑,不好吃一口都吐掉。
嘗不了一點苦澀,咖啡得加兩顆糖漿,檸檬水要加三勺蜂蜜。
一點兒委屈都受不了,凶他兩句要麼就要頂嘴,要麼就一副委屈得不行的樣子。
“脾氣大,雙標,規矩多。”
要不是他天天在她耳朵邊提她的初戀男友,她早就不記得她的所謂的初戀叫什麼名字了,光提幾次就算了,不理他,他還要發脾氣,最討人厭的就是摔手機。
真的很奇怪,他還讓她去幫忙追求過鐘慈呢,他那會兒還跟楊嘉糾纏不清呢,怎麼不找找自己的問題?
就知道給她定規矩,這也不能穿,那也不能乾,比她親媽定的門禁時間還要早一個小時!
“愛騙人,講話難聽,總愛亂管我的事。”
從一開始留學的時候就在誆她,那個時候她年紀小,家裡扛事兒的父親剛去世,很多事情她也拿不定主意,就這麼稀裡糊塗地著了斯見微的道兒了。
現在想想,哪有那麼巧的事情?
阮流蘇當然感激他當時拐彎抹角地出錢幫了自己,但處久了她也是真的受不了,他占有欲太強了,一旦阮流蘇偏離了他的想法,這人就很生氣,說話不講方式,還喜歡背後亂管,不顧及她的感受。
“不止這些。”混著喝醉得真快,真上頭啊。
阮流蘇隻覺得眼睛前麵的人都在轉,她都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大舌頭了:
“他還傲慢,很沒有禮貌。對我的狗也不好,每次都喂很多很多零食,都不讓它好好吃飯,在倫敦讀書第二年,他就經常把我一個人丟在家裡,問就是忙,在開會,有事一會兒說,半個多月就見不著人...”
阮流蘇很少說自己的私事,現在借著醉意,仿佛打開了話匣子,一股腦都往外倒。
“這些還不止,很多小事我現在想不起來了,等我想起來了...”
阮流蘇看著斯見微越來越陰沉的臉色,心滿意足地“嘿嘿”笑著說:
“等我想起來了,我能寫八百字的高考作文呢!”
整場局上的人都已經是五六分醉了,坐在座位上看著阮流蘇,憋著不敢笑。
路聿青拿著剛剛服務員說上的冰桶,往斯見微的茶杯裡,舀了勺冰塊,又添了茶,遞給他,然後轉頭問阮流蘇:
“這麼差勁,你還跟他談?就沒一點兒優點嗎?”
阮流蘇轉頭看斯見微。
他正在仰頭喝水,喉結滾動。
瞬間就和阮流蘇記憶裡的樣子重合。
阮流蘇安靜了兩秒,忘了自己剛剛到底想說什麼優點了,她隻感覺一陣潮熱。
斯見微喝完冰茶水,嘴裡還嚼碎了一塊冰。
冰塊碎響,他微微側臉低頭和她視線相撞,眉峰隨之挑了挑,頗有些警告的意味。
但這些小動作他做起來就是莫名的,又痞又壞。
隨著碎冰的吞咽,斯見微突兀的喉結再次滾動了幾下。
阮流蘇呼吸莫名地一滯,她沒由得說了句:
“他活兒好。”
“什麼?”旁邊的人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看起來沉靜澄澈的阮流蘇能說出這麼狂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