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程一共就沒幾分鐘,路上泥濘,步行可能時間長,車子開就快很多。
斯見微又拐去超市給阮流蘇重新買了雙拖鞋。
到民宿了,屋裡根本沒人。
唐聞洲和劉卓陽那個巡邏隊要到更晚了。
隻剩下阮流蘇和斯見微兩個人。
斯見微手臂上的口子有往外滲血,白色衛衣看起來特彆明顯,隻不過斯見微注意力一直在阮流蘇身上,就沒注意這點。
“你手怎麼了?”
阮流蘇回到民宿才看到他衣服胳膊那塊滲出來血跡。
那隻胳膊之前就被槍打中過,受過傷,皮肉是沒什麼後遺症,留了道疤。
“沒什麼。”斯見微往自己房間走,要關門:
“我先洗個澡。”
“讓我看看。”
“沒事兒,敷點藥就好了。”
“行,我多餘地管你。”
阮流蘇一下子火氣就上來了,扭頭就走。
斯見微每次都是這樣,總愛逞強,嘴硬,跟她強。
斯見微盯著阮流蘇的背影想了想,一時間沒想明白,猶猶豫豫把門關上了,準備去洗澡。
脫衣服的時候,越拖,越覺得不對勁。
阮流蘇剛剛那個反應,是不是生氣了?
拖到一半的臟兮兮的衛衣又被他套了回去,門一打開,就看到阮流蘇抱著小藥箱在門口站著瞪他。
斯見微被看得心裡發毛,兩個人彆彆扭扭沉默了半天,他突然小聲道歉:
“對不起,我剛才撒謊了,其實剛才還挺危險的。”
他抿了抿嘴,雖然覺得很矯情,話很燙嘴巴,但他還是講了:
“洪水打過來的時候,風場那個工程師直接被衝倒了,我抓他的時候,手刮到石頭,才受了傷的,要是晚幾秒,我們倆,就,就,沒了。”
斯見微說“沒了”這兩個字的時候幾乎沒出什麼聲兒,阮流蘇還是聽到了。
她癟著嘴一句話也不講。
斯見微又提高了點音色,“嘿嘿”地衝她笑:
“但是傷的不重,就是皮肉傷,好歹救了條命不是?”
“你彆跟我嬉皮笑臉的。”阮流蘇冷著臉往屋裡走,“啪”得一聲又把門關了,把白熾燈和台燈都打開。
她語氣非常凶:
“手拿出來我看看!”
“真沒傷多重,我自己會包紮。”
阮流蘇又提高了音量:
“我數到三——”
斯見微破罐子破摔地歎了口氣,把手伸到阮流蘇麵前:
“你想看你看唄,反正也不嚴重,但你看了可不許哭,我看你哭我比胳膊疼還難受。你看你淋成這樣兒,你也不洗澡,身上臟兮兮的,你馬上感冒了怎麼辦?”
“閉嘴!”
阮流蘇粗暴地把他的袖口推上去,一陣刺痛讓斯見微立刻就住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