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宴行回過神來,打開了車門,先讓小姑娘上了車。
他回頭看了眼還愣在那的老夫人,嗤笑一聲,離開了厲家老宅。
老夫人身子顫了顫,險些跌倒在地。
她皺著眉頭,重重歎了口氣,“輕輕這孩子瞧著是個不錯的,可…可終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不懂得的大家族的麵子到底有多重要。”
“阿宴與彆人的情況都不同,他流浪在外那麼多年,差點失了繼承權。”
“現在好不容易能在公司站穩腳,這般不顧及他父親的麵子,以後該如何是好?”
“我厲家的產業總不能交到姚美珠那女人的手裡!”
“厲家太複雜了,輕輕到底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我擔心啊……”
老夫人嘴裡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這會正在車上哀嚎。
“老公,奶奶送我的東西我都還回去了。”
聽聲音挺委屈。
“心疼了?”
“那,那麼多東西是有點心疼。”
“我還挺喜歡其中一條手鏈的。”
陸遲晚低頭看了眼自己潔白的手腕,光禿禿的,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扁了扁嘴不開心了。
“有話直說,我不喜歡猜女孩心思。”
厲宴行見她突然悶了下來,還有些不習慣,漆黑的眸子沉沉的打量著她。
正在開車的林牧忍不住腹誹:什麼不喜歡猜,分明是不會猜,從沒有過女人的人能猜什麼?
“那你送我條手鏈嘛。”
“老公,我以前是不喜歡戴首飾嗎,為什麼我身上什麼首飾都沒有?”
“沒有項鏈,沒有手鏈,沒有戒指,連耳墜都沒有……”
陸遲晚越說聲音越低,最後自顧自的嘟囔,“我覺得我挺喜歡打扮的。”
她雖然忘記了一切,可身體的本能還在,喜好和習慣這些東西是改不掉的。
“嗯,你不是不喜歡,你是窮。”
“啊?”
陸遲晚瞪大了眼睛,“所以你也沒給我買對嗎?”
她覺得…喜歡經濟又不是很寬裕,可以不用戴真金白銀的,小飾品那樣的就很漂亮。
她老公連這個也不給買?
而且她老公也不是沒錢好叭。
厲宴行沒心思猜她在糾結什麼,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著她看向自己。
陸遲晚凝眉,“老公,你什麼毛病,像個變態!”
“剛剛為什麼跟奶奶那麼說,不怕奶奶生氣,下次回來為難你?”
“因為你也不愛這個家族啊,奶奶說什麼為了家族的麵子要我忍讓,可很明顯最不顧及這個家族麵子的就是你。”
“我不管什麼大家族不家族的,我隻知道我是你的妻子,要跟你一條心,統一戰線,沒道理幫著彆人。”
“如果你顧及家族的麵子,今天就不會放狗咬厲芷寧了,你鬨這麼一出為我出氣,我還為了家族麵子指責你,是我蠢嗎?”
厲宴行一怔,漆黑的眸子定格在小姑娘身上,沉默不語。
夫妻同心……
聽上去那麼可笑,她隻是他養著的一個魚餌罷了。
可是為什麼他又這麼喜歡聽她說話,什麼毛病?
在駕駛室開車的林牧手一晃,車差點撞上旁邊的花壇。
宴哥這是撿了個魚餌回去嗎?
宴哥這怕是撿了條美人魚回去,他得自己當那個餌被美人魚吃了不可。
“宴哥,我們去市南……”
“回錦溪灣。”
“?”
林牧震驚了下。
回哪?
錦溪灣?
宴哥不是在市南臨時安排了一處三居室給那姑娘嗎。
怎麼就回錦溪灣了。
“老公,我們住的地方叫錦溪灣?”
“嗯。”
“哦,那我記住了。”
陸遲晚靠在厲宴行懷裡,小手不老實的抓抓這,摸摸那,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
錦溪灣是厲宴行的私宅。
他喜安靜,不喜熱鬨,便將周圍幾處都買了下來,改成了自己的私人莊園。
雖然沒有厲家老宅那般驚人的麵積,也完全足夠了。
隻不過錦溪灣的布置讓陸遲晚渾身難受。
這是什麼直男審美工業風?
好好的一個莊園,一進去便感覺壓抑窒息的很,渾身不舒服。
那麼一大片花園,什麼都沒種,比禿頂的男人還要光亮一些。
剛進院子,陸遲晚便自個跑去轉了一圈,回頭的時候小臉難看的很,“老公,是我腦子有問題還是你腦子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