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遲晚呆呆的站在鏡子前,不相信鏡子裡那個人是自己。
她的整個右邊臉頰已經完全毀掉了。
原本漂亮的臉蛋,此刻全是密密麻麻的紅點,大小不一,看上去很是恐怖,讓人密集恐懼症都犯了。
而且這情況似乎還有不斷蔓延的趨勢。
一個重度顏控怎麼可能接受得了這巨大的打擊?
陸遲晚沒喊也沒叫,輕輕的蹲下身子,捂著臉無聲的落淚。
她毀容了?
明明什麼也沒做就毀容了?
她接受不了這樣的自己。
二十分鐘之後,陸遲晚戴著口罩帽子出了錦溪灣。
阿夏開車。
陸遲晚說自個想商場轉一轉,實在太悶了。
還威脅阿夏開車帶她出去轉一轉,她就自個往外跑。
現在這情況誰敢惹這位小姑奶奶?
阿夏隻能給林牧發了消息後,帶著陸遲晚出了錦溪灣。
不想車子剛開到了市中心,陸遲晚突然急道:“阿夏,快停車,我暈車想吐。”
阿夏急忙將車子停在了路邊,“少奶奶,您……”
誰知車子剛停下,陸遲晚便打開車門下了車。
旁邊恰巧是公共衛生間,她拿著包著急的往衛生間裡跑。
阿夏以為她真的暈車,在確認車子停好不會擋住彆人的去路後,才下車去衛生間找陸遲晚。
可當她到了衛生間才發現,陸遲晚根本不在。
這公共衛生間後麵是個小公園,前麵是大路,正好前後各有一個通道。
陸遲晚哪裡是暈車,她是直接從後門跑了。
阿夏著急的給林牧打電話邊彙報情況,邊朝著後門跑去。
然而,陸遲晚就藏在後麵小公園的某個角落處。
等阿夏一走,她便回到了原路隨手攔了輛出租車。
“您去哪?”
司機師傅是個中年大叔,態度客氣的很。
“先去郊區。”
陸遲晚的鼻音有些濃,眼淚不受控的落了下來。
毀容這事對她打擊太大,她接受不了。
她甚至都不敢再照鏡子看一眼。
她感覺自己就跟個鬼差不多。
她崩潰了,理智全無,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隻是想就此逃離。
她沒法麵對自己,更不允許自己這個鬼樣子麵對厲宴行。
“姑娘,這郊區挺遠的,您具體去哪個區啊?”
司機師傅有些犯難了。
陸遲晚打開手機,隨手搜了個地方,拿了手機遞給師傅看哭的厲害,“師傅,就去這。”
司機師傅一看那地,嚇了一跳。
再聽這姑娘明顯帶著姑娘,頓時明白了。
去那地方肯定是家裡有人出事了,能不難過嗎?
司機不再說話,打了個方向盤,按照陸遲晚給的地址開了過去。
……
“宴哥,嫂子跑了。”
林牧艱難的跟厲宴行彙報了這個消息。
“跑了,她跑哪去了?”
厲宴行轉頭看向林牧,眼眸沉沉。
好端端的跑了?
林牧解釋了下經過,猶豫道:“宴哥,你說會不會是…嫂子想起來了,故意甩了阿夏去找陳陽了?”
不然兩人最近如膠似漆,整日膩在一起,冒著一股戀愛的酸臭味,怎麼就一聲不吭跑了。
眼下隻有這一種猜測是最合理的。
厲宴行愣了下,須臾嘲諷的笑了起來,眸光淩冽可怕。
他挑眉,輕扯了下嘴角,邪魅又冷厲,“他陳陽的女人如何,老子就要了!”
“查定位,老子親自把那女人抓回來!”
林牧趕緊跟了上去。
迎上來的紀然等人一頭霧水,“宴哥,這就走了?”
“滾犢子!”
“哎,好嘞。”
厲宴行想查陸遲晚的行蹤未免過於簡單了些。
陸遲晚手機上有厲宴行讓陳之明裝的定位,定位打開隨時就能看。
林牧開著車跟著定位走。
他還是有些擔心,“宴哥,可嫂子她畢竟……”
“畢竟什麼?”
厲宴行盯著手機上那個不斷移動的小紅點,神色陰狠,眼底一片猩紅,“陳陽的女人老子動不得?”
“老子喜歡她,就要睡她,誰敢搶走她!”
厲宴行徹底發了瘋。
林牧不敢再說,油門踩到底,開啟了熟悉的飆車之路。
一個多月而已,宴哥這是徹底把人放心上了。
他突然有些興奮。
他跟在宴哥身邊十多年了,可是第一次見宴哥動心。
他在想墜入愛河的宴哥會是何等腦殘模樣?
“宴哥…陳陽躲在火葬場?”
車子一路開出了市區,越開越不對勁。
林牧看的有些迷茫。
厲宴行皺眉。
“宴哥,嫂子下車了,她前麵兩公裡就是火葬場。”
“她要去那找陳陽?”
“徒步兩公裡?”
雖然兩公裡算不上多遠,可走過去似乎也沒必要,車子明明是能開過去的。
所以林牧越發記得陸遲晚是恢複了記憶,去找陳陽了。
厲宴行目光涼涼的斜了他一眼,“你是白癡嗎,前麵修路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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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牧這才注意到實時地圖上已經提醒了,臨時修路,的確過不去。
“所以宴哥您是覺得嫂子不是去找陳陽?”
“不是。”
厲宴行冷靜下來,“她是嫌棄自己活的太長了,想送進爐子裡把自己燒了。”
如果是去找陳陽,不會走這麼簡單的路。
而且陸遲晚手機上有定位和監視器,她跟誰聯係,他想知道隨手都能查的清楚。
他查了下,今個陸遲晚沒跟任何人聯係,沒打電話,也沒發消息。
隻是這路線多少有些奇怪。
的確奇怪,陸遲晚都不知道自個隨時翻了個地址,翻到了南城有名的火葬場。
因此司機師傅見她一直哭也沒起疑,以為她是親人去世了,趕著去送最後一程哭呢。
下車的時候,司機師傅還貼心的安慰,“姑娘,前麵車子走不了了,你走的快一些的話十幾分鐘就到了。”
“這大白天的倒是沒什麼可怕的,你彆哭了。”
陸遲晚點點頭,用手機支付了費用給司機師傅。
她轉頭看了眼,目光迷茫。
那個大煙囪是啥玩意?
化工廠嗎?
陸遲晚並沒立刻往前走,她這會正傷心也顧不得形象不形象了,隨便找了個地坐了下來。
她拿著手機翻開通訊錄,給厲宴行打了個電話,但剛撥通她又忍不住掛了。
很快厲宴行打了回來。
陸遲晚沒接。
厲宴行一直打。
打到第十個的時候,陸遲晚總算接了。
“在哪?”
“跑什麼,怕我吃了你?”
厲宴行壓住心中的怒火,儘量心平氣和的跟她談。
“阿宴,嗚嗚嗚,我不想活了。”
“你彆來找我了,我要離家出走了,嗚嗚嗚。”
“我配不上你,嗚嗚嗚。”
說一句,哭三聲,哭的厲宴行頭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