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主子,翠竹姐姐說了,這衣裳是王爺王妃和側妃一起送的,讓您明日務必穿。
您若是不穿,便是違抗王妃的命令,側妃定然不會善罷甘休,可若是穿了,又要得罪皇後……這可怎麼辦啊?”
流月越想越自責,覺得是自己沒提前看清,才讓主子陷入兩難。
“衣裳已經收下了,再退回去側妃肯定不認,都怪奴婢害了主子……”
看著流月又慌又怕,滿心自責的模樣,姝弦輕輕歎了口氣。
流月終究隻是個孩子,遇到這種事手足無措也正常。
她伸手揉了揉流月的發絲,溫聲安撫:
“不必擔心,不過是一件衣裳而已,我們總能想到辦法。”
前世的經曆告訴她,越是危急時刻,越要冷靜。
姝弦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雜亂思緒,將衣裳平鋪在桌上仔細觀察。
布料是難得的熟絹,上麵的牡丹繡得栩栩如生,顯然費了不少功夫,可繡花的線跡還很新,像是剛繡上去沒多久。
看了片刻,她對還在抹眼淚的流月說:“去把我的針線拿過來。”
流月一愣,雖不知主子要做什麼,還是連忙應了一聲,匆匆跑去取針線。
隻是看著衣裳上大片的牡丹花紋,她又忍不住擔憂:
“主子,明日就要進宮了,隻剩半天功夫,這麼大片繡花哪裡改得完?若是改不好,衣裳毀了,穿件破損的衣服見皇後,也是大不敬啊……”
事情仿佛陷入了死局,姝弦卻笑著搖了搖頭:
“還沒到那一步,我們還有轉機,且看著吧。”
話音落下,她拿起剪刀在牡丹花紋的關鍵處輕輕挑斷線頭。
又取來顏色相近的絲線,開始仔仔細細地縫補修改。
多虧了她的母親,雖然後來成了府裡的婆子,可年輕時曾是繡娘,那會沒少教她針線活,如今倒正好派上用場。
流月幫著掌燈,看著姝弦在燈下一針一線地修改。
雖說改動的地方不多,可每一處都精準地調整了花紋的細節,一眼看去,便覺得和之前的牡丹有了區彆。
等到姝弦改完一朵花,流月忍不住湊近看:
“主子,您改後的這花,好像不是牡丹了?”
姝弦勾唇一笑,點頭道:“你的眼光不錯,這已經不是牡丹了。”
牡丹和芍藥本就相似,不少人會將二者混淆,可隻要仔細看,葉子、花蕊和花瓣的細節都有區彆。
她正是抓住這些細節,將牡丹的紋路一點點改成了芍藥。
不熟悉花草的人根本看不出差彆,隻會覺得花團錦簇、十分喜慶。
這樣一來,既能暫時糊弄過高側妃,明日在宮中也有合理的解釋。
想通這一層,姝弦才鬆了口氣,繼續低頭修改,一直忙到深夜。
而另一邊,翠竹回去後,立馬將姝弦收下衣裳的消息告訴了高側妃。
聽到衣裳已送到,高側妃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一邊把玩著指甲,一邊漫不經心地問:“她可有發現什麼異常?”
翠竹回想了一下流月的反應,笑著搖頭:
“主子您放心,那姝弦就是個蠢貨,怎麼會發現,更何況,就算她發現了又如何,衣裳是王爺、王妃點頭送的,她敢不穿嗎?
若是真敢不穿,便是違抗王妃的命令,到時候王妃還能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