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可愛。
她擦乾頭發,把自己摔進柔軟的沙發裡,剛點開一個搞笑視頻,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還是鵲木。
【鵲木:方便接語音嗎?】
【鵲木:想聽你唱歌,錄音麻煩,可以直接唱給我聽嗎?】
理由找得冠冕堂皇。
沈梔看著那兩條消息,嘴角的笑意加深。
她當然知道,他想聽的,又何止是歌聲。
【知之為梔之:好呀。】
她回複完,沒過幾秒鐘,一個語音通話的邀請就彈了出來。
沈梔點了接通。
電話兩端,是短暫的沉默。
沒有了直播間背景音的嘈雜,也沒有了禮物的特效聲,隻有彼此細微的呼吸聲,通過電流傳遞,在寂靜的夜裡被無限放大。
這是一種比直播互動更私密,也更曖昧的連接。
“喂?”沈梔先開了口,她的聲音帶著剛出浴的溫軟,像是裹著一層水汽,“老板,想聽什麼歌?”
“……都可以。”
辛擇梟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比直播時聽到的要更低沉,也更清晰,帶著一種奇特的磁性,每一個字都像是敲在耳膜上。
沈梔能感覺到,他似乎有些緊張。
“那就……我隨便唱一首了?”
“嗯。”
沈梔清了清嗓子,沒有選那些技巧複雜的歌曲,而是選了一首旋律很溫柔的民謠。
“晚風輕踩著雲朵,月亮在販賣寂寞,而你,是銀河贈我的糖果……”
她沒有開伴奏,就是最簡單的清唱。
乾淨清澈的嗓音在安靜的房間裡緩緩流淌,也通過手機,流淌進了辛擇梟的世界。
他依舊坐在那輛停在路邊的車裡,車窗外霓虹閃爍,車內卻隻有她一個人的歌聲。
那歌聲像一劑最有效的鎮定劑,將他渾身叫囂的戾氣一寸寸撫平,把他從失控的邊緣拉了回來。
他閉上眼,靠在椅背上,腦海裡全是她的樣子。
她抱著酸梅湯紮壺時微怔的表情,她被熱氣熏得泛紅的臉頰,她低頭涮毛肚時認真的側臉,還有她最後回頭時,那平靜無波的一眼。
所有的一切,都伴隨著這溫柔的歌聲,反複在他腦中上演。
一曲唱罷,沈梔停了下來,輕聲問:“好聽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才傳來他有些沙啞的回應:“好聽。”
“老板今天怎麼有興致出來吃火鍋了?”沈梔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窩著,狀似無意地閒聊。
“……朋友約的。”辛擇梟頓了頓,“很久沒出門了。”
“那挺好的呀,要多出來走走,不能老是悶著。”她的語氣自然得就像在關心一個許久未見的朋友。
這種不帶任何目的性的,純粹的關心,讓辛擇梟常年冰封的心湖,裂開了一道縫隙。
“你……”他似乎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最後隻問,“你明天……還直播嗎?”
“播呀,”沈梔笑了,“老板明天還來嗎?”
“來。”
這個字他回答得毫不猶豫,甚至有些急切,說完之後,他自己似乎也察覺到了失態,沉默了下來。
空氣中又隻剩下兩人交織的呼吸聲。
沈梔能感覺到,他不想掛斷。
這個在外人眼中權勢滔天,性格乖戾的男人,此刻卻像一個笨拙的,不知該如何索要糖果的小孩。
她心底微軟,主動開口道:“時間不早了,老板早點休息吧,明天直播間見。”
她給了他一個台階。
電話那頭,辛擇梟握著手機,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收緊。
他當然不想掛。
他還想聽她說話,聽她唱歌,聽她的呼吸聲。
可是他也知道,不能再得寸進尺了。
今天,他已經得到了太多。
“好。”他應道,聲音裡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失落。
“那……晚安?”沈梔的聲音帶著笑意。
“晚安。”
辛擇梟輕聲說。
直到聽筒裡傳來通話結束的忙音,他才緩緩睜開眼,將手機貼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那裡,正因為那一句輕柔的“晚安”,而瘋狂地跳動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打開對話框發送了兩條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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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章感覺我們男配暗暗的癡漢了,但是本來也不是什麼正常人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