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喜鳳原本在屋裡裝死。
這會聽到自家爹的叫喚,不由恨上了林知夏這個始作俑者。
當著林小滿的麵跺了跺腳,這才沉著臉出了門。
此刻,天色逐漸昏暗下來,將林喜鳳不滿的神情掩飾的很好,她忍著作嘔的味道來到屋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給程氏收拾乾淨。
許是因為汙穢物在屋裡停留時間太長的緣故,屋裡味道很重,熏的她雙眼都有些泛紅。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身上沾染的味道都揮散不去。
林知夏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門口,眼睜睜看著林喜鳳一進一出,麵上帶著淺笑。
臨了,還不忘誇一句。
“還是喜鳳姐姐能乾,比我會伺候人多了。”
林喜鳳本就鐵青的臉色,在聽到這句話之後,更難看了。
她加快腳步回屋換了身衣裳,拿到後院打水清洗去了。
……
次日,卯正(六點)。
林知夏起床後,先去後院找了一小把稻草,將昨日采回家的香椿分成六小把捆了起來。
她記得,前世賣香椿的也是這麼捆著賣的,家裡沒有秤,這樣一把一把捆著賣也方便。
趙玉珍去了後院,趁著大家夥都還沒起床,又摸到雞窩撿了個蛋,給幾個孩子蒸了一小碗水蒸蛋。
糧食都在程氏屋裡,趙氏也不想一大早跑去討罵,將水蒸蛋給三個孩子分著吃了之後便領著他們出發了。
這會還早,若要等牛車,還得兩刻鐘。
杏花村到鎮上也不算太遠,走路三刻鐘左右,母子幾人一商議,辛苦點就辛苦點,直接出發了。
趙玉珍挎著籃子,五福背著背簍,知夏什麼都沒拿,負責牽著四海。
原本趙玉珍是想將四海留在家裡的,但想到二房和林春杏的德行,實在不放心,再加上這會村裡人家都剛起床,要麼做飯要麼吃飯,將四海送到哪家去都不合適,索性就麻煩點,將他帶上了。
往後要是長期往鎮上跑,還得留個人在家看孩子才行。
因為四海走的慢,母子四人到鎮上的時候,已經是辰時。
清晨的溪口鎮很熱鬨。
鎮子入口處立著一個頂部微弧的石牌坊,被清晨淺淡的霧氣籠罩著,在陽光下古樸夢幻。
石牌坊內,是溪口鎮百姓的生活。
小商販們賣力的吆喝著自己的商品。
穿著補丁衣服,腦袋上係著灰色舊頭巾的男人們扛著鋤頭穿過石牌坊,去田裡乾活,女人們挎著菜籃子在街上討價還價,孩童們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嬉戲打鬨,偶爾在賣糖果的小攤位前駐足片刻,很快又跑開。
趙玉珍來的不算早,也不算晚,石牌坊後橫豎兩條街道上還有不少空位,她尋了靠中間的位置,緊鄰著一個賣鴨蛋的大娘,將春筍和香椿擺了出來。
想著幾個孩子早晨隻吃了一小口蛋羹,便囑咐五福和知夏。
“你們就在這裡看著攤位和四海,娘去給你們買幾個包子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