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吃完包子饅頭,又喝了大半杯水,五年來,自從娘發生轉變,倒是難得的體會到了兩次肚子裡有點東西的感覺。
半大的小夥,吃了個五六分飽之後,給兩個舅舅打起下手來也有了勁。
廚房昨天就已經被趙鬆全兄弟清理乾淨,垮了一角的灶也一並被清理出去了,趙玉珍找了幾個土磚壘了個簡單的灶,將鍋架上去之後就拿著鍋碗瓢盆去了荒地左麵的泉眼清洗。
之後撿柴火,切板油,煎板油,微微放涼後倒入新買的罐子裡繼續晾涼。
忙完已經到了正午。
她切了點肉,借著剛倒乾淨的油鍋開了個湯,撒了些血皮菜進去,又舀了一小碗油渣拌上食鹽,大家就著這些湯湯水水一人吃了個白麵饅頭。
村裡人平日吃油都是省了又省,豬肉貴,一年到頭更是吃不到幾回,聞著老宅這邊散發出去的豬油香氣,附近幾戶人家口水咽了又咽,饞的不行。
林家正屋中,程氏從林春杏這邊得知是老宅那邊大兒媳整出來的動靜,氣的又開始罵罵咧咧。
“這敗家娘們兒,才剛分出去就開始大肆揮霍了,看她能瀟灑幾天!回頭求上門來了,我定要多晾她幾天!”
林春杏抵著鼻子站在她床邊撒嬌。
“娘,咱家是不是好久沒吃過肉了?”
自從大哥走了之後,家裡的主要來源就斷了,再加上娘摔傷,前些年養傷吃藥什麼的花了不少,日子過的捉襟見肘。
一年到頭,恐怕也隻過年的時候才舍得買塊肉。
雞窩裡五隻雞,下的蛋都是緊著小的吃。
之前她沒錢用了,就會去趙氏屋裡翻一翻,翻到錢就找由頭跑去鎮上改善夥食。
可隨著趙氏的錢越來越少,也越來越難找了。
好不容易熬到官府的征收款下來,二兩銀子拿到手裡才開始用呢,就被趙氏趁機弄走了。
二房的二十八兩肯定都在二嫂手裡,李氏這個人看著好說話,實則將錢財看的比什麼都重,遠沒有大嫂之前那麼好拿捏。
眼下想吃肉,便隻能寄希望在娘身上了。
程氏往她的方向看了眼,見她抬手抵著鼻子,更氣了。
“你不想來我屋就彆進來,來了又擺出這麼一副死德行給誰看呢?我這裡是捅了屎窩還是怎麼的?犯得著這樣?”
林春杏委屈的垂下手。
“娘,杏兒錯了,杏兒往後不會再這樣了。”
終歸是親生女兒,程氏也舍不得看她受委屈,畢竟這孩子從小到大沒受過苦,她朝著屋外喊。
“水生,明兒去鎮上砍兩斤肉回來吃。”
“哎,知道了。”
二房,林水生剛應下,李秀蘭就用手拐子懟了他一下,沒好氣的說,“你嘴這麼快乾什麼?現如今鎮上肉價多貴啊!十八文一斤呢,咱昨兒才被那神婆騙了三百文,就不能先緩緩,非得這兩天吃?”
林水生忙說好話。
“總歸就是兩斤肉,咱也不是經常吃,等娘解了饞,下次吃就要到端午了,光宗和耀祖也好長日子沒沾過葷腥,喜鳳和小滿又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吃點不礙事。”
李秀蘭開始陰陽怪氣。
“杏兒這會正在娘屋裡呢,我看就是你那妹妹使的計,乾啥啥不行,饞嘴頭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