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去山裡摘了香椿剛回到家,見母女兩個將腦袋湊在一起寫寫畫畫,身體頓時像被雷擊了一般傻愣在原地。
老天爺,是他跑錯地兒了嗎?娘和妹妹啥時候會寫字了?
剛跨進院門的腳又默默退了出去,抬頭看了眼四周,確定沒走錯,這才又跨進了院子。
他走向院中的母女二人,試探著問,“娘,你和妹妹什麼時候學會寫字的?”
趙玉珍抬頭往他的方向望了眼。
“哦。”她神色淡定的將麵前寫寫畫畫的數字用腳抹去,“我們哪兒會寫什麼字?這不跟你妹妹合計成本,腦子裡算不明白,才在地上胡亂做的記號麼。”
五福一聽,好像也是這麼個理。
他將手裡的籃子放在桌上,“這幾日香椿長的還挺快,我多摘了些。”
知夏上前一看,還真是,比上回多出來一大把呢。
趙玉珍從中抓了一小把出來,“今天晚上咱們吃香椿炒蛋,再加一個清炒篙筍。”
說著,便往廚房走去。
“你們大舅二舅中午沒吃多少,這會肚子裡怕是空了,我先去做飯。”
如今茅房已經砌好,籬笆因為紮的結實,大概還要一日工期,也就是明天忙活完就可以收工了。
農戶人家人工便宜。
工價低廉的時候,甚至兩三個雞蛋都可以雇一天工了。
趙鬆全兄弟兩總共在這裡乾了八天,按照現如今五百文一個月的工價,兩人八天一起是兩百七十文。
趙玉珍之前給過兩個哥哥工錢,兩人死活不肯收,她還在苦惱明天怎麼將工錢塞給他們呢。
……
第二天,因為不確定金杯樓收不收篙筍,又要去鎮上找找是否還有固定攤位,知夏便和五福一起出發了。
念在她腳底有傷,五福今天沒有逞強,老老實實陪她坐牛車顛簸到了溪口鎮。
今天擺攤的人不如前天多,賣鴨蛋的崔婆婆也不在。
知夏找了個中間的位置,將五福背簍裡的東西全部擺了出來。
“哥,你先拿點東西往金杯樓跑一趟吧,多少出點給他們,咱們也能省點功夫。”
五福點頭,“行,你哪兒也彆去,我去去就回。”
為了將來去的牛車錢賺回來,他起了個早,早飯前又去蘆葦地裡多砍了些篙筍,裝了滿滿一背簍。
出村子的時候,又有不少人遇見了他們,明天蘆葦地還存不存在都不能打包票。
見五福背起背簍裡一半的篙筍往新街去,知夏坐在攤位後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叫賣。
“賣篙筍,賣香椿。”
有人在她的攤位前蹲了下來,“小姑娘,你這篙筍怎麼賣的?”
知夏忙回。
“三文錢兩隻可以炒一盤,清甜鮮嫩,大嬸要來兩隻嗎?”
小姑娘臉上帶著微笑,聲音清脆洪亮,一雙眼大大的,皮膚雖有些發黃發黑,但整個人精氣神極好,不似尋常農戶人家的丫頭畏畏縮縮,瞧著光明磊落,很是討喜。
大嬸一笑,“成,給我來四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