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如今大咧咧就往我們家來了,你母親兄長可知情?”
林春杏搖頭。
“他們都不知道。”
羅氏仍舊耐著性子,“你娘難道沒同你講過,這種事不能由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出麵?咱村裡雖然沒有啥大富大貴的人家,但正經成親也是有個章程的,三媒六聘一樣不能少,這樣才能顯得重視。”
她摸著林春杏的腦袋,一臉慈愛。
“好好的一個姑娘,往後可不能亂說話了,得學會給自己留點餘地,否則敗壞了名聲,就不好了。”
這番話,好像在暗指什麼,又好像沒有。
模棱兩可的話,再加上羅氏比母親還溫柔的神情,讓林春杏誤以為,她在給她暗示什麼,心底不由一陣雀躍。
“多謝嬸子,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羅氏喜笑顏開。
“知錯能改,就還是好孩子。”
林春杏高興了,沈甫安卻急了。
“娘……”
為免林春杏好不容易被她安撫的情緒反撲,羅氏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你閉嘴!”
她重新又恢複溫和的神色,拉著林春杏的手來到院門口,拍著她的手背說,“先回去跟你娘和兄長好好商量商量,這種事兒就讓長輩們出麵吧。”
“嗯。”
林春杏點頭,這才滿臉歡喜的離開了沈家。
心裡還想著,這羅氏,果然是個性子溫和的人。
沈甫安滿臉不甘心。
“娘,兒子明明什麼都沒做,您為何還要默許她?”
“我兒子是啥樣的人,我這個當娘的難道不清楚?”羅氏麵上帶笑,轉身進了院子,在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後,眼尾一挑,望著他問,“再說了,我何時默許過她了?”
沈甫安眉頭舒展,愣住了。
“沒有默許嗎?”
可剛才那番話,聽著確有歧義。
正在院子旁菜地裡除草的沈有才目睹了全過程,他停下手中的動作,語重心長道,“傻小子,你念書是不錯,但這為人處世的道理,還得好生跟你娘學呢,剛才那丫頭,明顯是抱著破罐子破摔來的,你娘剛才要是不順著她捋,今天這事兒,鬨到半夜都不一定能罷休,說不定還會讓兩家人在村裡反目成仇。”
沈甫安仔細捋了捋剛才發生的事情。
他本就不笨,隻是因為這件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心裡著急撞上了死胡同,這會自然也是明白了羅氏的良苦用心。
這種事情,如果讓林春杏鬨起來,娶了她,他後半生不幸,不娶,林春杏的名聲徹底毀了,隻能草草找一個男人成親,兩家還得結仇,大小矛盾不斷。
但讓長輩出麵就不一樣,中間多了個媒人周旋,哪怕自家不同意,最多心裡會有點意見,至少會留個體麵。
時間長了,這事兒也就淡了。
“娘,對不起,是兒子誤會您了。”
羅氏放下手中的茶杯。
“你明年就要參加院試了,當娘的能不明白自己兒子的心思?這事兒關係到你的名聲,自然得妥善處理,從前沒叫你理會過村裡的醃臢事,許多事情到頭上來,你就開始無頭蒼蠅似的亂竄,往後可得留個心眼,學會變通。”
沈甫安鄭重點頭。
“兒子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