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寄明沒同意,也沒反對。
“到時看吧,家裡騾子得空的話。”
知夏一臉天真的抬起頭,看向剛才說話的那個人,如果沒記錯的話,這人家裡的婆娘還幫著程氏傳過娘的壞話呢,就這樣還想免費借她家騾子使,彆說門了,連窗戶洞都沒有。
“大叔,我們家騾子出租的話,您打算出多少錢一天呀?我看牲口行的牛馬租出去都是要收錢的,三十文一天,可不便宜呢,咱鄉裡鄉親的,收個二十五文不過分吧?”
二十五文,相當於一個正式勞力的工錢了。
許是沒想到知夏會有此一問。
望著她天真爛漫的笑容,剛才說話的人先是一愣,轉而厚臉皮的笑著說,“你都說是鄉裡鄉親了,還收什麼銀子?這不見外了麼?”
“人都說親兄弟還得明算賬呢。”
知夏鼓著嘴,“再說,我家可不是為了賺鄉親們的錢,咱花了這麼大價錢買回來的騾子,自然得寶貴養著、好吃好喝的供著不是?這好吃好喝的不得花銀子呀?我們手頭也拮據,靠它自個兒賺自個兒用有啥問題?”
那人被懟的無話可說,冷著一張臉。
“你這丫頭,口齒倒是伶俐,比你爹娘強多了,往後哪個小子要是娶了你,婆家該是沒人敢欺負到你頭上來,家裡恐怕是無寧日咯。”
意思她嘴皮子利索,是個強勢厲害的。
知夏隻當聽不懂他的言外之意。
“多謝大叔誇獎。”
有些話,當然得當著大家夥的麵說清楚,他們家的騾也不是風刮來的,而是真金白銀買回來的,回頭村裡一個一個借出去乾點啥,將騾累夠嗆,損耗的是騾的壽命,虧的還是自家。
那些人可不會愛惜騾子,隻會覺得折磨的還不夠。
再說,憑啥人家說借就得借呀?
那人見知夏笑的一臉無害,頓時有種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無力感,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聽到動靜就從廚房出來的趙氏,見那人已經轉身離開,沒看到全過程的她往林寄明的方向遞了個眼刀子過去。
“剛才陳虎說要借咱家騾子的時候,你怎的不直接拒絕?還讓你閨女去出麵,他自己不要臉,憑什麼那麼說她一個小姑娘?你也不知道幫著知夏說道兩句。”
處在如今的世道,女孩家家的名聲是頂頂重要的。
彆人怎麼說她,她可以不當回事,但說女兒不好的話就是不行。
林寄明知道她是緊張女兒才會衝他紅臉,忙安撫。
“是我的錯,我當時想著小人不好得罪,就這麼周旋著,反正到時他要借,我也可以找借口家裡的騾不得空,沒料到知夏會出頭,你也知道我嘴笨,當時確實沒反應過來。”
這會外頭看熱鬨的人差不多散了,知夏回到院子聽到了爹娘的對話,忙走上前。
“娘,我這不好好的嘛,也不是爹讓我出麵,是我自己出麵的,有些話不當著大家夥的麵說明白,回頭人家還以為咱家的騾是給村裡人買的呢,我臉皮厚,三兩句話還打不倒我,再說,如果一個人單單就因為村裡幾句風言風語誤解我,那也不值得我深交啊。”
爹娘這些日子關係看著好了,可不能因為她產生矛盾。
趙氏知道自己剛才心急了些,但脾氣已經發出去,她又是個個性強的,一時半會的,自然也不好去跟林寄明低頭。
“我做飯去了。”
說完,轉身進了廚房。
林寄明也沒見氣,將騾子交給五福,讓他拉出去吃點草,也隨著趙氏進了廚房,主動給她遞台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