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還不如就喝點酒呢,到頭來灌了一肚子茶水,在人家裡又不好意思討茅房上,憋死我了。”
聽到這裡,陳氏“噗嗤”笑出聲來。
“死要麵子活受罪,回頭你要真憋出啥毛病來,那就真是丟人丟大發了。”
“那哪能啊。”
沈紀之嘿嘿笑著來到桌邊坐下,好似鬆了口氣一般。
“不過這一趟倒是不虧,他們已經同意買下那個山頭了。”
陳氏瞥了他一眼,在他對麵坐下。
“人員外府的管家也沒確定這山就一定要,你上趕著跑人家裡去忽悠他們買山,是不是有些不地道了?”
沈紀之眉頭一挑。
“你今天又不是沒看見,風水先生都請來了,不是建陰宅還能是乾啥?我這不是防患於未然麼,可不能叫外人影響了咱們村子裡的氣運,我早些將這個燙手的山芋扔出去,下回他們再來的時候,我就說這山被人買了。”
陳氏也不懂風水。
“什麼氣運不氣運的,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誰知道存不存在。”
“寧可信其有不是?萬一存在呢?”沈紀之說,“再說咱村裡的山,讓外頭一個員外老爺占了,到時候起了點衝突,村裡人隻有吃虧的份,誰知道他們要乾什麼呢?”
陳氏一想,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他們要是找寄明家裡去呢?”
沈紀之絲毫不擔心。
“寄明在邊關混了這麼多年,也不是白乾的,你彆看他不顯山不露水的,他肯定有辦法護住那山。”他壓低聲音,“要不是咱家沒錢,那山我都想買下來,裡頭指不定有好東西呢。”
陳氏睨了他一眼。
“這些年村裡人進山打獵的也不少,除了偶爾一隻野雞一隻兔子的,還有誰看到過啥好東西?”
沈紀之捏了捏唇邊的胡須。
“說不定是那些人沒眼光呢。”
陳氏笑了,
“彆人沒眼光,就你有眼光,要不怎麼能看上我呢?”說完,轉身往廚房走去,“我去給你打水,早點洗了睡吧,再晚點得摸黑了。”
……
次日一早,趙鬆全和趙鬆祥兄弟兩個就來了,每個月二十號是知夏跟他們定的日子,一直到第二個月的初五,總共半個月,正好能將十二個缸整個換一輪新稻草。
家裡那幾個表兄,從二十二號開始,就可以陸續將紙往外送了。
不過家裡鋪子才開業一天,知夏上午還是得隨爹娘去鎮上的,有她在,鋪子裡總是比往常要熱鬨一些。
等鋪子裡的客流慢慢穩定,她也就能功成身退了。
丈量土地一事林寄明得在場,早晨忙完鋪子裡的事情之後,他就領著知夏趕騾車先回了杏花村。
路過豆腐攤子時,還跟趙鬆武打了招呼,讓他收了豆腐攤子之後,去鋪子裡幫忙。
有他在,林寄明也不用太擔心鋪子裡的事。
他領著知夏回到杏花村,在裡正的帶領下,跟兩名官府的官兵一起沿著山外圍給丈量了一圈。
知夏當然沒去,丈量土地的都是男人,她一個姑娘家跟著不合適。
再說就她這腿腳不勤還愛叨叨的樣子,林寄明也不敢讓她去,回頭將那兩個官爺念煩了,人不願意減掉荒地和山腳的部分,這價錢就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