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林春杏回到家,從村口到家,聽了一路陳大牛成親的傳聞。
有說新娘子怎麼怎麼標致懂事的,也有說她孝順穩重能持家的,還有說陳大牛和陳家撿到寶的,更有人小聲拿林春杏和何臘梅做比較,將她比的一無是處的。
林春杏當然生氣。
可她如今在村裡風評本就差,再加上娘再三叮囑她不要鬨事,便忍了下來。
快步回到家,臉色要多陰沉有多陰沉。
程氏看到她,也來了氣。
“一回家就板著張臉,誰欠你的了?”
林春杏紅了眼。
“娘,你是沒聽村裡那些人怎麼說我,他們太過分了!”
知女莫若母,程氏聽到她這番話,當然知道她什麼心思。
“誰叫你那麼任性?當初發生了那樣的事,你要是本本分分嫁給陳大牛,村裡還有誰會嚼你舌根?他要是還沒成親都好說,原本他對你也不是沒有心思的,是你自己瞧不上,現如今他都成親了,你又擺出這副樣子給誰看?村裡人愛比較你就讓他們比去唄,難不成你還真想跟那何臘梅分個高下?”
那何氏看著斯斯文文,實際上可不是個好惹的。
林春杏哭的梨花帶雨,委屈的不行。
“娘,要不你加點錢給媒人吧,我想早點成親,我不想再讓人指指點點了。”
也不想繼續在家裡過苦日子了。
這些天早出晚歸的,覺都睡不好,來去日曬雨淋的,皮膚黑了,也糙了。
再這樣下去,更沒人看得上她了。
程氏歎了口氣,同樣心煩。
“你以為我不想?問題現在能看上你的人家就那麼兩戶,一戶是河泥村的王瘸子娶續弦,另一戶是望春山的李財主納小妾。”
“那王瘸子的亡妻是難產死的,二十三的年紀倒是不算太大,可他右腳有些跛,雖然乾活啥的不妨礙,娘還是希望你能嫁一個健全的夫婿。”
“再說那李財主,家裡已經有了三房小妾,貪財好色也是在咱們這幾個村出了名的,勾欄裡的女人更是不知道招惹了多少,這要是招了花柳病回家,你這輩子就毀了,李家雖然富有,卻也是個虎狼窩,娘肯定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踏進去。”
林春杏聽的認真。
“那王瘸子家裡條件如何?人又如何?”
程氏望著她,“媒人說他亡妻在的時候,對人挺好的,是個任勞任怨的老實人,娶續弦倒是準備了四兩聘禮銀子,但娘想著你是頭嫁,連手腳健全的陳大牛都看不上,許是也瞧不上王瘸子的,總不能單單為了這四兩銀子就將你胡亂嫁出去,就一直沒將他放心上。”
即便到了如今的光景,她還是希望能再等一等,女兒才十七,還是個沒跟過男人的黃花大閨女呢,隨隨便便嫁人做續弦,總覺得她太吃虧。
從十七到十八,還有八九個月的時間呢,窮一點沒關係,至少得找個跟陳大牛一樣,手腳健全的。
主要一開始女兒去沈家鬨這事,相當於已經拒絕過陳家,再找過去她這個當娘的也覺得沒臉。
再說陳家族裡那些老不死的都擺明了不想女兒進門,這樣強行嫁過去,老大不管,老二沒能力管,女兒以後也不定能有啥好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