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分吃食的時候,餘光一直有留意這邊的動靜,方子陵趁他不在,沒少跟這丫頭套近乎。
他畢竟出身員外府,從小錦衣玉食,穿著光鮮,人長的細皮嫩肉跟個小白臉似的,這丫頭本就沒見過世麵,又是個好顏色的,可彆被這家夥三言兩語給哄騙了。
知夏想著還得去藥鋪給老爹買散淤的藥,便也沒打算在這裡多逗留。
“這就回,你慢慢忙著。”
看著她走遠,方子陵才看向陳不凡,“陳兄,方才與你說的事,不知你考慮的怎麼樣?”
陳不凡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還是那句話,你們要想做這筆買賣,就得按照章程來,我也隻是給官府辦事,沒那麼大權力給人開後門,回頭縣令大人查起來,方公子是有員外府庇護,我說不定得掉腦袋,方公子要是拿不定主意,不如回去找方員外合計合計再來跟我談。”
他說完,擺擺手往河邊走去。
“還有事,方公子自便。”
方子陵站在原地,望著他的背影好一會,才領著隨從轉身離開。
……
知夏從碼頭回到老街,先去了趟藥鋪,買了一小瓶活血散淤的藥。
等鋪子裡忙完中午那一陣之後,她囑咐五福先看好灶台,拉著林寄明去了後院,翻開他的袖子,拿了一塊乾淨的小布條裹成團,給他將藥上了。
望著仔細給自己上藥的女兒,林寄明滿心欣慰。
“其實這都是小問題,沒幾天自己就消了,這藥挺貴吧?”
“再貴也要買。”知夏邊上藥邊輕輕吹著,“爹不在乎自己的身體,我們還在乎呢,你可不能有事。”
聽著女兒暖心的話,林寄明就好像踩在雲端一般,輕飄飄的。
比他之前在戰場上打了勝仗還要讓人開心。
從李氏的方向望去,八尺的大老粗,嘴角都快要咧到耳後根了。
……
小食鋪打烊之後,父子幾人趕著騾車回到家。
趙玉珍聽說了方府的事,也是一陣後怕,“之前還擔心咱家在外做買賣生意太好會被人眼紅針對呢,眼下鋪子沒啥事,倒是因為這座後山惹上了麻煩,好在方府還沒喪心病狂到傷害知夏。”
在這個女子清白比啥都重要的世道,萬一發生點啥,後果她想都不敢想。
林寄明沉思了一陣,才開口說,“從今兒起,你們兄妹幾個每天跟我練功半個時辰,不管功夫高低,將來多少能有點防身的本事。”
對於他這個決定,趙玉珍當然是舉雙手讚成。
“這個主意好,既能學防身的本事,還能鍛煉身體。”
四海現在每天白天念書寫字的時間增加,正好多餘的精力沒處發泄呢,練起來倒是起勁。
知夏向來懶,起初還興致勃勃,馬步紮了不到一刻鐘,就開始哭爹喊娘了,不過趙玉珍絲毫沒心軟。
現在受點累沒什麼,往後出門在外多一份保障才是緊要的。
五福在鋪子裡站了一天,回家還要跟著弟弟妹妹一起紮馬步,心裡也是苦不堪言,但他畢竟是家裡老大,再苦再累也得堅持,還得給弟弟妹妹樹立好榜樣,弟弟妹妹站一刻鐘,他得兩刻鐘,弟弟妹妹站兩刻鐘,他得三刻鐘。
隨著毛豆和狗娃的加入,林家老宅一到傍晚就傳來哭爹喊娘的聲音,直到天快黑才結束。
不過也正是因為有了這一番苦練,幾個孩子晚上都是沾床就睡,連帶著身體都強壯了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