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外在官場上雖然沒啥大權力,但對地方的管理和決策,卻是有一定影響力的。
再者,員外背後指不定靠著哪座大山呢,要真得罪狠了,吃虧的恐怕還是自家。
知夏側頭看向他。
“方公子今天怎麼有興致來我們小食鋪吃東西?之前似乎沒見你來過。”
“老街來的不算多,一直未留意過這間鋪子。”方子陵笑望著她說,“要不是剛才在外頭差點跟林姑娘撞到,在下還注意不到這裡呢。”
知夏眉頭一挑。
“原來剛才在鋪子外頭差點跟我撞到的人是你啊。”
這條街也不窄,她剛想事情想的入迷,卻也並非完全沒有注意前方,她說怎麼會差點迎麵撞上人了。
敢情這廝是故意的。
知夏能想到這一層麵,沈甫安自然也是想到了的。
就算方子陵也在思考事情,但他旁邊還跟著隨從,隨從的任務,不就是照顧好主子麼?
剛才由著他往知夏這邊撞,很難說不是故意。
他並非沒有聽說過方子陵,從前在書院念書的時候,沒少跟著鎮上那群紈絝惹事,自從他母親病了一場後,性子倒是收斂了不少。
但就今日而言,行事仍舊難改輕佻。
“方兄如今可還在念書?還是往後就打算幫著方員外料理家中產業?”
知夏忙跟方子陵介紹。
“這也是我同村的兄長,沈甫安,現如今在璞玉書院念書。”
方子陵客套的抱了抱拳。
“原來是沈兄。”他接著說,“早年我不服管教,給書院惹了不少麻煩,崔夫子親自來家中勸退之後,父親就去縣城請了從清雅書院退下來的薑老夫子在家中開了族學,尋思等我中了童生之後,由薑老夫子推薦,直接入縣城的清雅書院。”
清雅書院是比璞玉書院更高一級的學府。
知夏抿了抿唇。
果然,這個世道從來都不是公平的,有錢有權有勢的人家,起點跟普通的平民百姓就是不一樣。
沈甫安倒沒覺得啥,書念的好不好,固然和書院有一定關聯,但根源還在自己,若自己不求上進,哪怕是進了國子監,也同樣扶不上牆。
他舉起手邊的茶杯。
“那沈某便以茶代酒,預祝方兄筆下生花,順利通過明年的童生試。”
方子陵笑著舉起茶杯回應。
“借沈兄吉言。”
想著下午還得去布藝攤子忙活,知夏也沒在小食鋪耽誤太多時間,幾口將肚子填飽就跟兩人告辭離開了。
沈甫安和方子陵本也沒有多熟悉。
要不是因為知夏,兩人甚至不會有機會在同一桌進食。
這會知夏都走了,繼續坐下去也尷尬,便也起身告辭離開了小食鋪。
知夏在布藝鋪子待了一整日,下午人比起上午要稍稍少一些,不過四個人使儘渾身解數,也賣了十六個布包出去,進賬兩百三十五文。
加上午的三百八十七文,今天一天,總共賺了六百二十二文!
布藝鋪子打烊之前,知夏和何臘梅便已經將今天的賬給總出來了,得到這一數字,知夏反應還算平靜,每個月能得幾兩銀子進賬,對她來說是錦上添花的好事,但對於何臘梅而言,意義大不相同,相當於這個鋪子,能讓她夫家娘家兩家人翻身了。
以至於她笑著笑著,眼眶便已經微微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