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兒子,既然有這樣的好事在,以你的名義抵扣賦稅天經地義,也值得你特意拿出來說?”
林寄明卻不這樣認為。
“我們大房既然分出來了,要抵扣自然也是抵扣我們大房的,哪有讓你們占了名額,我們還得交賦稅的道理?”
程氏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
“你咋這麼小心眼?你們大房如今吃穿不愁的,就不能顧著些弟弟妹妹?光宗跨過年就要去考璞玉書院了,水生負擔也大,幫襯一下,等將來光宗考上秀才,你還怕享不到他的福?”
知夏滿臉嫌惡。
看吧,又來了,跟上次一模一樣的說法。
大房又不是沒兒子,爹哪裡需要享二房侄子的福?
再說就林光宗那個自私自利的性子,彆說爹這個當大伯的,他親生父母能不能享到他的福都兩說呢。
“阿奶往後彆說這麼惡心的話了,聽了真讓人作嘔。”
知夏說著,還假意做了個嘔吐的動作。
程氏見狀,氣的手都在發抖,她哆哆嗦嗦的指著知夏質問林寄明。
“你看看你們教出來的好女兒,就算簽了斷親書,我到底是她的長輩,哪怕是對一個陌生人,也不該這樣無禮吧?簡直目無尊長!”
林寄明望向知夏的時候,見這丫頭正在衝自己做鬼臉,不由笑了。
“我覺得知夏挺好。”他看向程氏,“姑娘家家的能分辨是非不是壞事,賦稅的事,等官府核實之後,娘該交多少還是交多少吧,我們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三十年賦稅加起來得幾十兩銀子呢,水生如今也在鎮上做買賣,想來是交的起的。”
程氏跟林春杏對視一眼,心裡慌了。
“賦稅的事都過去了,你有必要將事情做的這麼絕?你們大房也不是交不起,就算不不顧著水生和杏兒,難道顧著點我這個當娘的也不成?”
林寄明提醒她。
“娘,十四年還沒到呢。”
程氏聽到這句話,心裡雖氣憤,卻也無話可說,氣的緊緊握住了手中的拐杖。
見老太太快要將自己氣到厥過去,林寄明又說,“不過我倒是可以找官爺通融通融,讓他們看在你是我母親的份上,免了娘一百二十文的人頭稅,至於二房和杏兒,娘也知道,眼下都分家了,人家恐怕不會通融這麼多。”
聽到這裡,程氏原本快要順不過去的那口氣,終於泄了。
她悔啊!
早知道這樣,當初真不該眼皮子淺將官府補貼的銀子分下去,這銀子要是還拽在她手裡,趙氏後來也不會鬨到要分家,不分家的話,單單三十年的賦稅就能省下二十五六兩了。
她歎了口氣,頗有種萬念俱灰的感覺。
“罷了,能多免一個算一個吧,老婆子年紀大了,管不了你們這些主意大的兒女了。”
說完,當先拄著拐杖離開了老宅。
程氏一走,林春杏和林喜鳳當然也沒臉繼續留在這兒,尤其聲名狼藉的林春杏,望著四周人鄙夷的眼神,垂著腦袋麻溜的跟上了程氏的腳步。
等院內外的人全散了之後,趙玉珍突然撫了撫難受的胸口,頓時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