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村,眼看著林家將所有人家的苞穀全部按一文一斤的價錢回收,有人歡喜有人愁。
歡喜的是那些通過苞穀賺到銀子的人。
少則幾百文,多則二三兩,對於他們來說,可謂是一大筆收益。
愁的是那些眼睜睜看著村裡人賺到銀子,而他們自己則毫無收益的人。
當初裡正在村裡通知的時候,他們沒早些下手,甚至還猶豫著不敢相信,誰知苞穀的產量竟真的有這麼高,林家大房還真如裡正所說,全部收回了家中。
也不知道他們收這麼多苞穀是要做什麼?
就是喂雞也用不著這麼多啊。
程氏當然也是聽隔壁老姐妹說了老宅那邊的事,自從被林春杏捅了那一下,這都好幾個月了,總覺得身體提不上來勁兒。
她望著林水生,說話都顯得有些中氣不足。
“之前裡正通知種苞穀的時候,跟邱氏在一旁嘮嗑沒搶到種,後來想找你哥嫂勻一些,那兩個沒良心的又不肯給,再加上你那段時間天天忙著鎮上鋪子裡的事,我就沒讓你從鎮上買種回來種。”
她無比後悔。
“早知道這樣,當初就應該讓你買點種子回來種上,多少賺一些,你們負擔也能輕一些。”
林水生這才知道,原來種苞穀一事,裡正在村裡通知過,難怪今年看到村裡不少人都跟大房一樣種上了苞穀。
他之前還好奇呢,隻不過這一年來,大多時候在鎮上,也沒工夫去問。
“既然裡正提過,娘當初怎麼不早些同我講?你要是講了,興許我也能買些種子種上,我聽說苞穀產量不少,今年畝產都是八百到千斤呢。”
程氏也有些驚訝,畢竟水稻畝產普遍隻兩三百多斤,能到四百斤,都算是極高的產量了。
“苞穀產量真有這麼高?”
“可不是?”林水生說,“要不人家怎麼兩三畝地的苞穀能賣二三兩銀子呢?”
程氏雖後悔,卻也無奈。
“這我咋能想到啊?”
李氏在一旁陰陽怪氣,“娘自己想不到,跟我們提一嘴就這麼難?”
程氏有些生氣的望著她。
“李氏,你這話什麼意思?這是怪我沒提了?我又沒種過苞穀,當時全憑裡正一張嘴,咋能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許是情緒起伏太大,話說的又急,一時間竟有些上不來氣,劇烈咳嗽起來。
林水生忙上前幫她順氣。
李氏並未因為程氏咳嗽就選擇息事寧人。
“我也是才知道,原來杏兒出嫁,娘給了她二兩銀子的嫁妝,也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村裡就沒見誰家還會給出嫁女嫁妝的,給嫁妝的時候怎麼不說想不到?這要是彆人出麵也罷,可這是裡正出的麵,這麼大的事,好歹跟我們說一聲啊,偏你不聲不響。”
“二兩銀子,都能夠得上村裡賣兩畝地的苞穀了,結果嫁妝給了,娘又得到了什麼?杏兒那刀子倒是捅的半點不含糊。”
明明手裡有銀子,寧願給嫁出去的林春杏也不給他們當兒子兒媳的。
不知道這死老太婆心裡怎麼想的。
相當於將林春杏八兩銀子賣到彆人家做妾,還偷偷給人還了二兩去。
現在好了,被最疼愛的閨女捅了刀子,還得他們二房出錢出人養身體,要是一兩個月養好也罷,現在都三四個月了,還要死不活的,喜鳳和小滿都大了,將來嫁出去,餘下的不都是她的事?
每每想到這裡,她就來氣。
這番話,無疑是在戳程氏的心窩子,肺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