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霆這回過神來,眉梢微挑,
“再說。”
再說?
林夏小臉耷拉下去,那就是希望不大唄。
想想也是,誰願意帶一個即將離婚的媳婦去隨軍呢。
林夏也不勉強,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坐在床邊,拿出蛤蜊油抹手,再好看的手也經不起天天乾活呀,在養父母家當丫鬟,來到這又當傭人。
哪像個二十歲女孩子的手,乾巴巴的都是細紋。
她心疼的一點點認真塗抹,暗想要是有個空間就好了,用點萬能的靈泉水洗洗,就能恢複纖纖玉指。
話說,人家穿越好歹有個空間啊係統啊什麼的,她倒好,啥都沒有。
天道爸爸,你是睡著了嗎?
陸北霆從包裡拿出一本軍事方麵的書,把那張欠條夾在書裡,坐在席子上看書。
兩人都沒說話,室內一片安靜。
她今天一天都嘰嘰喳喳的,聲音很好聽,像百靈鳥一樣清脆。
現在乍一安靜,他倒有些不適應了,也不說說話了,是因為沒答應帶她去隨軍生氣了。
抬頭看過去,她正在塗抹護手霜。
那手指纖細修長,但手上的皮膚卻很粗糙。
如果早上林夏不說,陸北霆還不知道,她在家乾了那麼多活。
大嫂敢這麼肆無忌憚的使喚她,跟他兩年未歸不待見她也有很大關係。
兩年她都沒敢反抗忍到今天,可見是個多膽小的女人。
看來她之前說的之所以去部隊鬨,是被養父母逼的,膽小又不敢反抗,應該不是撒謊。
陸北霆合上手中的書,猶豫了一下問道,
“大嫂是不是經常欺負你?”
還知道關心人,不錯不錯。
林夏覺得去隨軍的事應該還有戲。
“也不是經常。”林夏繼續塗抹護手霜,輕聲說道。
陸北霆的心剛鬆了一點,就聽她又柔柔弱弱的說了一句,
“一天也就……五六七八次吧。”
為了去隨軍,茶言茶語扮弱一下不過分吧。
陸北霆:……
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沉默了好一會才又開口,
“性子那麼軟不被欺負才怪,以前都不知道反抗的嗎?”
這話好似在埋怨,又好似在心疼。
既然裝柔軟了,那就繼續裝下去,
“以前你沒在家,我哪裡敢和大嫂頂撞,就大嫂那厲害勁,我說說不過打也打不過呀。”
她的聲音不大,很平靜也沒有抱怨,還適時歎了一口氣,一副受慣了委屈認命的模樣。
“沒關係,我都習慣了。”
陸北霆若有思索,想起今天要不是他攔著,大嫂就要衝到屋裡去訓斥林夏了。
他在家時大嫂都敢這麼盛氣淩人,那他不在家時,她豈不是更甚。
陸北霆腦海浮現一個畫麵:
下雪天,林夏穿著一身破舊單薄的衣衫在院子裡搓衣服,小手小臉凍的通紅。
大嫂則拿著一根棍子監督,不洗完不許吃飯。
林夏不敢吱聲,可憐巴巴的一邊抹淚一邊搓衣服。
陸北霆打了一個冷顫,沉聲說道,
“我明天就和大哥大嫂說,以後分開吃住,各過各的。”
林夏一聽,這家夥竟然來真的,竟被感動了一下。